窗含新春（外三首）

窗含新春（外三首）

文/高山松

◎窗含新春

不是东窗也不是西窗
东窗的事儿迟早是会发的
西窗在竹影里摇曳
而南窗有太多的诱惑
偶尔也会在迷离中醒来
一不小心碰碎了起夜的一地灯火
让辉煌在小村里弥漫
北窗与一座新坟正面相向
那里埋藏着一朵雪花
村里的人把它称为冬天的衣冠冢
坟头上开出的两朵桃花
眼看就要谢了
再也经不住一缕穿堂的小南风
既然漂泊不可避免
那就把窗户上的玻璃打包带上

◎一只风筝

你并不知道早年放飞的一只风筝
是飘到了南国还是落到了北疆
没事的时候你总会把收藏的线拿出来
到阳光下晒一晒
在老鼠咬断的地方打上一个结
河流在纸上流动
裸露的光阴在田野里冬眠
一只小白兔在村口东张西望
唯有黄昏
躲在砍不断的阴影里享受孤独
斑驳是红尘之外的梦幻
岂能用一缕炊烟
来进行缝补

◎满眼菜花黄

我再次回到家乡的时候
只能看到菜花转身的背影了
我错过的岂止是一个春天
许多黑夜一样的真相
躲在清明的一篇祭文里
有关春天的字眼
都被村里的先生人为地删除
记忆里的菜花
只有到异乡才会变黄
分明听到了布谷鸟的呼唤
走出村口
却看到两只蝴蝶从墓碑上飞来
我不想离家
你们为何要为我送行

◎麦地油绿

依稀记得这一块麦地
就是大卫先生守望的那块
现在由稻草人来接管
向日葵只是过渡了一下
就追随太阳的影子走到了秋凉的世界
破碎的月光还没有拼凑完整
这块油绿的麦地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从冰川回来的人早已不屑一顾
在与稻草人卿卿我我的呓语中
捡拾一些记忆的碎片
让活着的与死去的围炉而坐
借着这一丝微弱的炉火
找到你在慌乱中丢下的背影

2017.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