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工诗二首

中华民工诗二首

文 中华民工

下夜班的兄弟

一群强壮的强盗。他们兜走
石头在霓虹下的反光。城市将所有的黑暗
双手献出。他们用破旧的工衣遮住自己小小的善良
暴露在埃尘中的眼睛泛着血丝

从工地到工棚这段路，两边出租屋里昏黄的光晕
照不见路。树影斑驳呈现的一些光亮和色泽
无意识的构想消耗着臆想的体温。他们只好勾肩搭背
唱自个的乡谣取暖

发表于《中国诗歌》2014第六期

长在工棚下的谷莠子

它的腰弯得很低，低过秋风
它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在乡下是
在城里也是

现在，它已逃离田埂的禁锢
头埋得更低。始终无法挣脱身为秕谷的羞愧
站在一堆艘馒头、米饭上。默哀似的
根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偶尔露出一丝窃喜的红晕
或者愤怒的膨胀

那天我喝多了，倚着门框在它身边呕吐
一阵风吹来，它朝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继而在我的额头轻轻摩挲。它的掌纹
像父亲的一样粗

发表于《绿风》2014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