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颜色
当奔驰车喘着气 突出大巴山和
黄洋河重围 老县城又在前方
给我们布下了陷井
在那些灰色森林压迫下
我变成了一只禁口的蚂蚁
琵琶岛上 哪洞妖精在唱歌
我不知道 这扑天盖地的徽
是否女娲遗下的丹青
或真迹 还有这空气中弥漫的茶香
掺杂着福建的台风气味
还有些多余的赞美 泄露在
最美乡村方言里
在茶山上 一只蝴蝶的飞翔 或乌鸣
也能把一位诗人的智慧击溃
那些山水 田园 和手式
布满了密集的出口
而那些迎风奔跑的颜色 掷地有声
让人在这个初夏感到绝望
龙头村
一条农耕时代的丝绸
盘旋似一条卧龙
有弯曲的水 正在逼近乡村真相
龙门客栈站在桥头 它
已经穿越了当年的大漠和 荒凉
彼时 风骚的老板娘还未出场
用一条溪水引路 村子高举龙头
像前朝的社火 浩荡而来
有轻风伴着细雨
打湿谁的眼睛 和足迹
一不留神 我与前世的古宅
在村口撞了个满怀
在平利龙头村 上帝之手让
汉语和 修辞纷纷隐身
那些陈列的上古利器
闪烁出夺目锋芒 站在村街里
突然就恍惚了 这里究竟是
天堂还是 人间
关垭
在关垭 我看到一截楚国长城
身上布满了历史的伤口
仿佛仍有呐喊声 远远传来
如今城门洞开 那些冻关的将士已
纷纷在月光下走远 而乘坐班车
往返两地的人们 丢弃了通关的文谍
湖北的女儿嫁过来 陕西的
茶商走过去 语言和血缘
早已混为一谈 就像垭口上自在的风
吹过去 又吹过来
秦国的人去楚地 只需
迈出一步 一个县
却迈出了一大步 如同
那满山遍野疯长的胶股蓝
早己把藤蔓伸出了山外
现在让我们站在高处 看脚下
一条龙形高速 带着人们的期待
和思念 伸进白云深处
茶山上的修辞
在平利 随便登上一座山或
川道 都会有茶香追着你
那无处不在的茶林 茶树 和茶花
同这个城市一样 与生俱来
陆羽站在茶山上眺望
天门 老家的茶花开了
一个县城也正在开花
这些前朝的叶子 早已
漂洋过海 女娲传授的茶韵
让整个欧亚大陆和 俄罗斯吃惊
仙子一样的姑娘
哪一位是我前世的妻子
这是一块动感 温润 多汁的土地
在山里 人不能抵达的地方
茶叶都去了 还有那些似曾相识的脸庞
已深入到骨头里
这个五月之行 但愿不会成为我
今生的绝唱
夜读唐史
夜读《茶经》 有平利翠峰微苦
一片两片夜色 从《楚辞》里溢出
款款进入我的修辞 把我
案上摆放的汉语掀翻
一块饮品地理
从大巴山里窜出异香
这些拥有皇室血统 走出
深宫的高贵女子 风姿卓约
让前朝后世的人们惊讶 赞叹
谈茶色变 一片银针
扎进了五千年文明深处
我口含余香 妄想一杯清茶
会有多大能量
而平利翠峰却轻易地
搅动了上层建筑的胃口
在女娲山茶园
我至今还在寻找那片
梦中的母语和 那条秘道
甲午初夏 一群前朝赴约的书生
走进了女娲山南岭茶园
辽阔的思念一身素装 貌美如花
多像我老家的乡下妹子
有成群结队的燕雀 蜜蜂在茶山
上下翻飞 呢喃
吐出鹅黄的历史 印染一片江山
这情景让一群访山的人 有些意乱情迷
千万个声音聚着一处 结局
自然会卷起一场风暴
事实上 我并无意带走满山
可餐的秀色 只是身上存留的余香
让一位诗人找到借口 暂时
忘记了故乡的方言
翁记茶庄
在小城翁记茶庄 我轻易地看到
一叶茶在杯中的生长过程
发芽 开花 分娩 这些素手采摘的余香
痛楚而漫长 就像那些停留在舌尖上
淡淡的苦味 茶馆里
一些小小的隐喻 正在渐次绽放
主人从南方来 多半生
在紫砂壶里晃荡 亦像我的经历
品出世态甘冽 炎凉 和无奈
一片茶叶似一叶小舟 飘
在一个人内心的风暴里 沉浮 隐忍
慢慢淡出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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