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向北走[/b]
这个秋天 我决定
听从内心的*** 去北方
那里有风吹着哨子 冰长着利齿
还有比黑色还黑的泥土 可以
掩埋骨头 给自己潦草的人生涂上
一些厚重的底色 这多么迷人
那里有被牛羊四季收割的草原
有狼烟被风反复练习翻卷
高梁 玉米和大豆把热烘烘的欲望
摇得锐响 这些都垂手可得
雪野之上的天空 蓝得只剩下蓝
成片的老林 躲闪在阳光身后
天堂之门正在开启 向北的路上
我的骨头开始一根一根断裂
发出痛苦的尖叫 它们在等待
给一条河流重新命名 一阵风刮过
那些鸟鸣都是尘世过客
[b]草木深[/b]
最终把我掩埋 肯定是这些草木
可是 我缺乏被人踩在脚下的隐忍
在世俗里 草木的个性柔弱 又刚烈
像高处的风 举着火焰夜行
涂改着大地修辞 而我卑微的诗歌
多像在草丛中隐身的磷火
我有些畏惧 我的畏惧离地三尺
而有些植物天生无骨 也许
它们一生都不曾发声
而风雨中的奔跑 甚至消亡
悄无声息 回想草木凡平的一生
还有什么不能让人释怀
我的脚步陷入苍茫 应该
在中年之后 年少时的张狂 和荒唐
源于毒蛇的引诱 现在我
经常在大地面前弯腰 伸出双手
用左手承接风雨和 鸟鸣
右手抓牢草根
[b]面对一条河流[/b]
面对一条河流 我生出恐惧
它时而咆哮似猛兽时而
温顺如绵羊 抚摸我 身佩利刃的人
站在我的身后 他的笑容充足
如阳光“哗啦啦” 落下 现在我不知道
在风平浪静的水下
隐藏了多少杀机 就像那些
在水中游动 若隐若现的锷鱼
我开始犹豫 彷徨
身体内抽出一根绳索 拽我
过去还是 不过 两个我开始争执
天 黑下来了
面对一条河流 我曾诅咒命运的捉弄
那些临水而居的砂子和
鹅卵石呆在一旁 表情麻木
面对一条貌似并不强大的河流
多少年了 我仍徘徊在它的脚下
举棋不定
[b]在雪山上[/b]
难道登高也是罪过 你看我的身体
头发 和容颜 全都白了
站在雪线上 我不可能有第二种
颜色 和机会 雪山无言
用冰凉的目光抚慰我 这时有
巨大的孤独扑过来 抓住我
世界寸草不生 病毒也逃匿了
另类的雪雕 定格了生命不同的风景
一只鸟 冻死在冰里
千年之后的化石 世界如此干净
有天籁声远远传来
唤我如乡音
我必将在严寒中凝固 或遭遇
恰好的一次雪崩
[b]在山中写一首诗[/b]
在秦岭山中 草木皆生长出诗意
那些在空中飞翔 歌唱的鸟
快乐的像一群山妖
谁在用方言 唱一首高古的歌
一棵树在使劲把风摇动
另一棵和我一样孤独
那些长成悬崖的石头多
像古人诗中的断句 灵长的草木
大多曾被风劫持 阳光如沙漏
蝴蝶的气味在阔叶上奔跑
一个男人 迷路于秦岭山中
他又一次被大山误读
这个秋日 一位诗人行走在山里
他摊在稿纸上的虫鸣和萤火
已乘夜色飞到了天上
[b]回归大地[/b]
我现在这样假设 那些在
大地上奔跑的牛羊 飞禽和猛兽
都是我曾经的前世 其中一只
传承了我的血脉 那些草木
都是我雇用的下人 或奴婢
那些飞舞的蝴蝶 是我豢养的花
那些蚂蚁 金龟子 蜻蜓和我都是同类
后来在漂泊途中走散了
一些年轻时浮在空中的梦
早已被一匹白马带过了山梁
那顶用野花编织的王冠 和那只粉蝶
一起飞远了 飞远了
大半生奔波 我始终抓不住一根稻草
阳光总是离我很远 远离
阳光的日子 我就想乘着夜色
悄悄潜回我的前世 去寻找
当年出走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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