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马车碾过麦田
“离虚无稍远一点，离真实稍近一点。”
渐走渐远的人
将自己走成一个背景，地图中不易觉察的坐标
卷尺，在有限的长度中不断重复
他送走白天，黑夜，孤零零的词语之外
粘稠的时间
“也许，只有荒芜是可以拥有的。”这等待如此漫长
那光阴的马车
正碾过黄澄澄的麦田
每一个路口都写满孤独
“呆子，呆子，你在干吗呢？”
墨绿的水草，墨绿的声音。连风都是墨绿色的
墨绿的流水和浮叶
是什么，将一段假设紧紧缠绕
不要毁灭我
不要坐在暮色里，杜撰额头上的漩涡
告诉我另一个世界的方位，告诉我心跳的频率
唤我，唤我。在每一个孤独的路口
再清晰一些吧，河水中的美人。请制造更大的动荡
起一个脆生生的名字
当我默念三声，要跳出来
像美好的事物迅速成形，像猝不及防的快乐
被消耗了的春天
头昏脑胀。身体内渐显的裂痕
“太阳穴在脚上吗？”
我找不到它们。一杯淡茶，冲散了思维内部的逻辑性
灯盏微弱的眼神，在诉说着夜的荒凉
美人不来
季节是储存暴力的雨水
那春天已被消耗。那可疑的日渐衰老的马车
吱吱呀呀
无数次，无数次，碾过生锈的文字中
逐水的落花
静物
停电了，世界一片漆黑
也许只有此刻，我们才能穿过时间的表层
进入它冰凉的内心
温暖的话语，更像是意识的无序流动
六月的花，正被季节的信风
煨上剧毒
我们是不断犯错的孩子
头顶着光芒，不停地说着后悔的话
步入下一次荒谬
没有人知道，暗夜中两件精美的瓷器
究竟是该默默凝望，还是需要一次
碰撞后的破碎
等待你轻轻将我唤醒
第几个名字，第几次，被轻轻唤醒？
你真的忘了它们的出处吗
也许，我们不该把它理解为风暴
城市在彼此的张望中，落叶纷纷
夏夜的暑气为马
未来的日子，是天空中横行的流云
明天，我还将拥有崭新的名字
像年轻的小兽，重返葱茏的森林
鲜活的名字
什么都不是。空空的四壁，破落的院子
尘埃密布的蛛网
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想像
成为田野中收割的粮食，枝头上成熟的油桃
什么都不是。街道，车流，高耸的建筑
弯出视野的柏油路
但我喜欢那些鲜活的名字
它们在漆黑的夜里复活，有时是白痴，有时是呆子
你用力地叫呀，你用力地叫呀
每叫一声，我就幸福一次
决堤的河床
天光大亮。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是呀，这漆黑而又漫长的夜晚
在词语的协助下，在异乡人薄薄的唇语之间
仿佛一生背负的债务，瞬间得到清偿
困意涌上来的时候，你言语含糊
晨鸟只是窗外客
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大不了
在白天，我们依然可以是决堤的河床
流落异乡的女人
夜晚安静的交谈
青草和鲜花安睡于旷野。我的女人
有着露珠般圆润的面庞
你不必再次指认，体内流淌的忧伤
我的女人
是破窗而来的远古的月亮
清醒的女人，糊涂的女人
裤管上沾满泥土的女人，在尘世中行走的女人
细雨纷纷，异乡的街头，撑伞的女人
是我前世失散的女人
一阵风把世界吹远
迈过这个槛，就可以进入春天了么
河水泛起波澜
小草们长出嫩绿的小牙齿
我想起它们的前身，死水般枯萎的双眼
我想起那个靠在树上抽烟的男人
一次次站在春天的边缘
他为何总也不说话，像在等一场风
将世界吹远
美得像另一个世界
无处可去。吹箫的人，在清除体内的杂音
第几个音孔
可以发出最后一个高音
风的加速度，是否可以让它传播得更远一些
快关上门
关上窗户，旋转耳朵上的开关
如此，便可独享安逸
清凉的月色，安静的梧桐，一切还是那么美
但仿佛已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地址的信件
尘土飞扬。八百里加急的蹄音，快速倒退的树木
尘世模糊的脸
或许可以再快一些
在天黑之前，到达那里，在时光轻微的抖动中
进入一朵花清澈的眼帘
还在等吗，还在吗
小轩窗，慵懒的灯光。夜虫未至
那无数次描述过的海水与潮汐，拍打着岸的迷惘
尘土飞扬。八百里加急的蹄音，快速倒退的树木
尘世模糊的脸
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我已习惯成为一颗纵向奔跑的树，追逐着横向延伸的时间
舞动着翅膀的鸽子，又一次运走了黄昏的视线
绿绿的风，绿绿的堤岸
绿绿的火苗在四野流窜。我想写一封没有地址的信
抛向风中，任它们无边地旋转
微风轻叩柴扉
长发飘飘的女人，有着一颗怎样的内心
她疯狂的举动
一定是被神灵注入了难解的魔咒
她是一朵奇异的花，不停地为你送来夜的奇香
不停地为你送来奇香的女人
被神灵注入难解的魔咒
当她模拟出春天，当她只为固定的人模拟出春天
请推开窗，去嗅一嗅晚风中温热的脸庞
“你折叠得已经够久了。”
岸边的芦苇，与流水私通已久。醒醒吧，年轻人
今夜月色正好
伊人袅袅，微风轻叩柴扉
大风吹过杨树木
哪一次谎言更接近于真实
制造梦境的人
带着词语逃亡的人
偷偷把自己装扮成即将衰败的树叶
我不愿呆在小小的房间
为一个毫无意义的下午预设结局
我不愿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成为自恋的淤泥
大风吹过杨树林
三里河有一颗远游的心
那单腿站立的鹭鸟
微闭双眼，不知河水荡荡，悄然而去
麻绳
千头万绪。
也许你陷入的并不是混乱
秩序的制造者
你渴望回到
原始的，野蛮的，通红的兽眼中
血淋淋的肉身
也许更谈不上陷入
当你们抱成团
成为主义，旗帜，游走的蛇
柔软的躯体上裸露的青筋
也许，不该有责怪和愤怒
谁没有暴力的倾向
俘获众生之心
473500 河南省新野县农村信用联社 徐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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