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一直客居在城市,
写着自我陶醉的诗歌。
要说收获,除了微薄的稿费,
就是不眠的灯火。以及,
没有几人读懂的潮湿的欢乐。
我常常以为,这是一种高尚!
物质丰富的时代,写诗,
不仅仅是灵魂的寄托。还有一些,
难以启齿的情绪,需要长久地猜测。
因此,几个简单的汉字,被我,
反反复复地折磨。像伤口的血液,
流出来,再凝结成可怕的颜色!
何尝不是呢?每一滴血,
都是一个再生的我!
今天,我扛着厚厚一沓发表的文字,
回乡下炫耀辉煌的战果。而正在田里
劳作的父亲,却虎着黑黑的脸色。
当我抢过负重的锄头,像写诗一样,
把每一株幼苗精雕细刻,我的父亲,
已把我的心血,垫到屁股下坐着!
我说那是诗歌,你不能这样对我!
父亲不但没有高兴,还狠狠地斥责:
“什么破玩意儿?纯粹一堆狗屎!
能抵上我的粮食?能顶上我的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