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习作几首

诗歌习作几首
文 李元业

◎ 眩晕

我们练习占卜。练习巫术
沉寂的光芒中
神魔鬼怪在行走。他们穿黄金甲，吃神果
身边流淌的是琼浆
脚下，旧船和新水把玩着穿堂风。我们从
黎明，用草木的根进入视野，用沉静的光芒
推算前生后世。
野兽骨头做成的股子，抛上抛下
孩子们好奇的眼光里
灵魂在疾速行走
谁都不说破，其实占卜和巫术
离大家是那么近，也是那么远
一堵断墙，一眼枯井
当我们把久远的泪水留下，青春
像乘船过江泥菩萨

尖喙
掏尽曾经所有的热忱和***。

◎ 贵德春夜

四山再高，也不能把春风阻挡。
今夜，青铜上的王座归拢
我只收桃花的暂住费。

星光散落，把夜散落
但春天依然浩荡，从草芽、花枝、绿草尖上
碾过了谷地。
万物复苏，复苏的光芒尽头
风是如此的节制，雨是如此的节制。
到目前为止，节制的还有月光
当然，春天是
信仰里的病句。我不用宗教这个词
每一年，是这个词最先成为我们的季节
我们热恋
我们成为受牵连的人
然后把灯打开，照耀她的鹏程万里。


◎ 短歌

我们前生肯定是欠了很大的债
桃花一开，
便被芬芳在心上碾轧了一遍。
春天，是那么近
近得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

春天里，我们动用整个青春
在奔跑
大街小巷
是前生后世。用一朵花
接自己上岸
我们不说湿透，也不说粉碎
一头青丝，就把白发走好。


◎ 最小的人民

人民再小，也是人民。
人民没有最小的
人民孤旅，偶尔走神。
人民在某一刻
成为自己的知己。人民种植人民
反过来
人民又繁衍人民
人民没有最小的。

人民没有最小的人民
但有些人民
要将自己放的最小。
有些人民是谦虚、有些人民是作践
有些人民是装模作样。

如果必须要在人民中挑选出最小的
那就是苦瓜，那就是黄连
那就是在煎药中
熬自己
熬出一个最小的人民
我只剩下沉默
我欠下了多少痛
一锤一锤，将自己粉碎
将自己锻造
成为衍生的脊梁

◎ 焚烧

本身就很小。细微到看不见火焰
看不见角度、范围，热量。
但它坼裂，扩散、蔓延、收拢。
它在陷阱里滑翔，颤栗。
它看不到泅渡
唯有这一次，它露出了破绽
叹息一声
伸开的深渊
属于自己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