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雨【组诗】

五月的雨【组诗】
陕西 空也静

1五月的雨
一朵云从四月走到五月
越走越瘦，累了
就蹲在远处的山顶
像个体弱多病的女人
用日渐消退的姿色作饵
垂钓着麦子的喟口
夜晚挤出几滴泪
淋湿了梦的衣袖
沿着村旁干枯的河岸
柳树举起一片发潮的叶子
几分钟的太阳
就晒干了坚守的等待

2五月的麦田
稀稀拉拉的雨
沿着男人脊背滚落
三婶 四姨还有隔壁的小妹
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轻轻地揉搓

一片干净的床布
铺向大地的坑头
风踮起脚尖
小心翼翼地走过
麦苗偷偷探出头来
把弯下的腰挺了又挺

黄昏的脚步很慢
炊烟伸手递来馋人的味道
那是母亲衣缝里洗不去的气息
像一坛埋了多年的老酒
摇晃着夜晚的月色

抬头看不透几十年的时光
回家的路已模糊而陌生
只想躺在这块麦地里
打滚或者做梦
3五月的果园
文空也静
一场雨
洗净桃树脸上的脂粉
越来越深的绿
紧锁了一条小径的脚步

风推开半扇门扉
阳光便大摇大摆地出进
一只狗流浪累了
躲在荫凉里打盹

乡下的女人
走出黄昏的炊烟
把目光抬过低矮的篱笆墙

一根枝条
伸进不醒的梦
有无数的星星
在枝头晃动

4古 树
-------题程默先生散画《静观》
文 空也静

一棵树老得
就像一根木头
早已失去了
对春天的兴趣
如果有雨
不停地敲打
也懒得低头哈腰
一辈子
就习惯站着
让不怀好意的风
掏空内心的事

5这几天
我总被一些电视画面摇晃着
就像栽在院子里的树
这几天，总有一阵一阵的风
从东或者从西吹来
动摇着几条看不见的根须
我只好将身体艰难地平放在床上
一根接着一根吸着
变味的烟丝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
吊在天花板上十五瓦的灯泡
生怕一不留神
梦开始晃动
一颗坠落的星
正好咂向我的胸部

6提起雅安
提起雅安
双腿就不停地抖动
惊恐的心如一只受伤的鸟
盘旋在荒郊野外
找不到歇息的窝
我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名字
带着血淋淋的恶梦
撞开黎明的门锁
几根拦腰折断的椽头
深深地扎进跳望的目光
沉重地心情
跨不过塌陷的意识
是谁又伸出罪恶的手
掐走了枝头一朵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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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彦烈
笔名：空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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