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走失了的老母亲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引子：因为回家费用过高，某女儿把年迈的母亲接到广东过春节。在一次游玩的过程中，一不留神，老人走失了。就在女儿焦急难耐，到处组织人寻找，张贴寻人启事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110，说在一百多公里外某红绿灯路口发现了一个已经痴呆，羸弱的老人。女儿赶了过去，所有车辆都自动绕行的红绿灯正中间，正站着茫然无措，走失了九天的老人。

小时候，母亲总攥紧我的手，
害怕一不小心，弄丢还不识路的我。
以至于我的每一次哭泣，总伴随着
她跌跌撞撞奔扑过来的身影。

稍大后，她第一次松开了手，
让我跟着伙伴们去镇上读书。
最后一次松手，是为了把我
交给她本不熟悉的那个男人。

后来，她的手渐渐衰老，无力，
再也攥不到我因为生活日益忙碌的手了。
只能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望着我
背着行李，一次又一次，走得越来越远。

现在，茫然无措，她站在大路的正中间，
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可以走回衰老，已经人烟稀少了的村子。
车辆洪水般在身边呼啸着，汹涌着。这棵羸弱的老树摇晃着，
手拼命地挥舞，她想攥住多年前的那只手，或者另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