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谟掠影（组诗）

望谟掠影（组诗）

牧之（布依族）

王母河咏叹


那么多扣人心弦的传说
那么多或喜或悲的故事
都在王母河的浪涛里
撒落在我们记忆的麦粒中
在蹲伏的石头与石隙之间流走
使我们的记忆
在来路与归途中
听见自己的足音
无所不在

寂夜汹涌的阵痛过后
王母河静静地躺在月光中
安顿我们打闹不停的童年
任一曲透明的民谣
把黄昏的脚踩下
爬过山顶的明月
摇出黎明的清凉

雨后的天空
王母河的尘埃
变成了生长庄稼的沃土
风一吹
伴舞的炊烟睡了
奏乐的蟋蟀睡了
我们的梦
在王母河的谣曲里
静静地入定


在六里峡谷
　　　　　　　　　　　

那么突然
当我站在六里峡谷崖边
穿过千山万水的旅途
就像走过了一生的记忆
带走了岁月所有的欣喜
所有的光华　所有的忧伤

一只蝴蝶在峡谷飞过
和我一样执迷于崖边的绽放野花
日月飞翔　星河沉沦
而我只是世间漂浮的尘土
来自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还未曾找到回归的路

有大风从峡谷的树梢吹过
把寂静　思念和哀伤
把河流　炊烟和落日
撒播在通往故乡的路上
渐进干涸的六里河
便会唱起失传的歌谣
让我们在佛的指尖之外
从海角到天涯
任泪水盈满双眼

　　　

　想起麻山


如果有风
麻山曾经烧烤谷物的火塘
都会从先民们的指尖滑落
玉米便在城市里以另一种方式
在麻山的亲戚家里
像一滴晨露
卸下城里人心灵的驮子

如果有雨
麻山面朝大海的秋天里
那些稻谷　小麦　石头　溪流••••••
那些镰刀　铧犁　皱纹　目光••••••
都在修炼麻山的无怨与无悔
让麻山的灵魂强壮
让心灵发出不屈的呐喊

如果有雪
麻山的蔚蓝会入海
麻山的雁声会入痕
就像梦回和追念往事
以明媚的视角
让一缕清风飘过先民的头顶
在麻山眺望远方
在春天热情的玉米地里
在蛙声和布谷鸟的歌声里
发酵一个个甜甜的梦

　

　在石头寨徜徉


在望谟群山的腹地
石头寨原生态的容颜
如村姑腼腆的朝我一笑
当我转身离开时
泪水禁不住会滴落下来

在石头寨徜徉
透过窗口凝望森林和蓝天
大地和彩云
宁静与圣洁　幽静与古朴
自由与无染　清淡与温馨
都会在天空与大地间
升腾　逬射　翔舞

燕子呢喃时
在石头寨伫立
看桃红李白
听风生水起
向前来拜访的远方来客
施以君子之礼
然后告诉他们
石头寨火塘里
正在燃烧的劈柴
一块是情歌
一块是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