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窗关着，另一扇敞着（组诗）

一扇窗关着，另一扇敞着（组诗）
文/北礁

◎一扇窗关着，另一扇敞着
站在苦楝树下
消瘦身影接受着阴影吞噬
眺望远山。影影绰绰
那座竹楼，一扇窗敞着，另一扇关闭
夏天，一个追捧骄阳的季节
抹不掉的影子，像一块冰重重压在燥热心底
想说走进去真的很难
一扇关着的窗，那堵透明的墙
着实有着大山的沉重
想说离开，也不那么容易
那扇敞开着的窗，伴着鸟鸣的自由进出
水仙花香影，随清风缓缓飘逸
站在苦楝树下
一只鹰隼在涧底盘旋
而我的脸颊，一半绯红
一半灰绿

◎有很多人被困在灯笼里
被自己点亮的空间
烧毁着一段时光。在红彤彤的世界里
喜形于色，实不为过
一层保护色，谈不上强势
有弱不禁风的壳子
季风，倒也吹不灭空泛的自我
此一刻，推不开的窗子
一扇暗藏的门，无需
刻意上锁

◎下河
一群人从河里爬上来
抖落身上的水珠，恐惧却没法抖落
另一群人神情淡然
目不斜视，赤身裸体
又要下河。他们把自己的躯体
看做一把砍刀，即便
不能斩断河水东去，也要收割
一根稻草的复活

◎被锯开时候，才发现年轮已紊乱
伫立若干年
生命被一层皮包着。粗壮是一场悲剧
没有倒下前，一切都被绿色蒙骗
轰然倒下那天。被锯子
锯出横截面。发现年轮已紊乱
我不知道，那些木纹
捆绑着什么

◎这只黑鸟真大
没有被神化或妖化前
羽毛黑如锅底。啼鸣声刻骨铭心
翅膀算不上乌云，这样的高度让所有鸟望尘莫及
鲲鹏是诗人的狂草，用羽翼点亮太阳
翱翔在高端的败笔
黑旋风。衔着一叶奢望扶摇直上
盘旋，俯冲，一场没完没了的游戏
将栖落谁人枝头

◎关于窑的废墟
我猜想在若干年前
这里有过一场红红火火的景象
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锻造着日子，冶炼着人性
我猜想在若干年前
这里出过精品，不乏亭台楼榭上的精华
雕梁画栋上的生动
如今，变形的废品，碎片
一堆无法复原的沉重窑歌
被北风轻轻撩动。在没有窑火日子
似乎失去煅烧的理由
长此以往，从祖先身上遗传来的秉性
能否守住一层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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