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一》（外四首）

《一些一》（外四首）
文/邹先植

一张席子每晚和我一起入睡
从来没有打鼾的时候
有时半夜醒来的我，或许会吻吻她

一根水管的手伸到河沿上方
在水面上不停地画着
好多好多的同心圆

一滴雨水逃进了你的梦
叫醒了埋在土壤里的蚯蚓
这之后再融进地球的心脏

一块石头坐在路边
你累了后，坐在石头上面
你和石头一块坐在路边

2，《我饿了》

我饿了。是的，那没错。妈妈告诉我的
藏在我肚子里的胃是个先天性的哑巴
她呀，是不会告诉我的
说的最多的和已经说过的
算起来也就“咕噜咕噜”这么一句
她不和我说话，不牵我小手，也不来亲亲我的小嘴
我想我是不会和她走得很近的

我饿了。是的，那没错。妈妈告诉我的
我不吃妈妈胸前的奶水
也不想去吮吸桌上那个长了奶头的瓶子

我饿了。是的，那没错。妈妈告诉我的
要是我没睡着的话
我一定会去看看小蝴蝶妈妈的奶头
然后我在厕所门外的一个小地方
一边上我自己的厕所
一边等着还在继续上厕所的小狗

3，《在水池边》

在水池边，玩水尽兴后的你，也许是
无心或是一时开心。轻轻地拧了下
水龙头的耳朵，是顺时针方向的
惹得她哭了，一整夜。

次日的清晨还在哭，
你手，拿着纸巾
用了一张又一张，做不了什么
你急了，接着，好说歹说
她讨厌听，你更急了。

束手无策的你
只好再拧一次，这小气鬼的耳朵。
突然她出奇的消气了，不再继续抽泣
安静了下来。

于是就在你笑成花的那刻
你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次拧妈妈耳朵的时候
别忘了，多拧一次。

4，《乎乎的数字》

是冬天的一天，是早晨
一位上小学的小女孩，书包趴在她的两肩上
在公交的车窗旁，在车窗的玻璃边
用小手，用一笔连成
画左倾的，画右斜的
成型或不成型的
画丑陋的，画美丽的
画瘦弱，或是不健康的
画有模有样的，有种有属的五角星
接着又用小手，还是一笔连成
抹去所有的种，所有的属
最后，把自己的眼睛伸向玻璃窗外
开始数数，顺着数，倒着数，随意的跳着数
数地上的，树上的
车顶和头顶上的雪
数还在空中玩耍，还在继续喘气的雪
她点了点头，觉得就这么多了
便一口气说出了一个
最精致的，最唯一的
最最雪白而又有温度的数字

5，《一点世界》

冬天的早晨，大着雾，风还冷着
冬天的水啊，长出了圆滑的面容
这冬天的世界呀，久久地被踢出了
公交车的玻璃窗外
在窗边，偶尔用手
是可以画出一点世界的

这世界里，会有
一个趴在人行道边沿的小孩
在补写着昨晚没有完成的家庭作业
会有一两个行人，紧紧地勒紧衣领
低着比自身体积还要大的头颅，继续前行
会有一个你，站在公交站台的边边
看到一个，和她女儿身高齐平的垃圾桶
偷偷地躲在一个没有把纸巾
扔进垃圾桶的中年女子身后
会有一个我，把自己当作一张沾满她鼻涕的纸巾
屏足气后，再用力举起
不带有任何的脾气，狠狠地一把扔进那个垃圾桶

这天，你用手，画出一点世界
会有一个我，会有一个你
会有一只狗，会有一个遛狗的人

个人简介：湖北省黄石市人。枝言片语投胎于《作家林》、《中国诗》、《荆门晚报》等报刊杂志，带着“小序”的面具在一些论坛偷渡，意外撞得2012年中国网络诗歌9月诗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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