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咸阳【组诗】
陕西 空也静
1故乡咸阳
几十年就这么在外晃荡着
心里总是搁不下
一个叫咸阳的城市
从没有见过杜牧笔下
描述过的阿房宫
知道北塬隆起的土冢
埋了几代帝王
那位小学的同学常说起
村旁的玉米地能刨出坛坛罐罐
一条被西风抽细的川道
我的家被一棵老槐树紧紧拴着
那辆木制的牛车
颠碎了我童年的欢乐
沿着坑坑洼洼的乡路
我走了
却将一生的牵挂丢在山沟
2诱惑
我知道
你就在我的身后
一丝不挂
像一枚熟透的柿子
稍微一碰
舌尖就会沾上馋人的液体
如果有风吹来
你就会跌向我
用一头迷人的长发
撩拨我的情怀
想象，虚幻
甚至邪念
在心里七上八下
不停地冲撞素食的戒律
我反复地念叨
只想让心能够静下来
把错乱的意念
打地成佛
生怕转过身
露出人的本性
一口
就将你吃掉
3入冬
风将手伸进
冬天冰凉的衣袋
只是使劲地掏
掏空了秋天积攒的家底
叶子一片跟着一片
落了
一只苍蝇背着阳光
正琢磨着后事
只是一场轻微的感冒
撂倒了一个老人过冬的想法
留下一贫如洗的大地
没有喜也没有悲
只等一场雪
将空虚塞满
4旋风开始只是简单地吹
吹着吹着
就站了起来
卷起一只蚂蚁的惊恐
伸出五丈长的细腿
不要命地
从空虚的田野上跑过
被迎面的山碰得
头破血流
来的快
消失的也快
这风吹过
大地伤痕累累
5老黄牛也许只是遗传
我只不过一头牛
一头让别的牛效仿的老黄牛
没有奔腾的血缘
就知道低头拉车
顾不得抬路头看路
车越拉越沉
人越拉越瘦
累了，仰起头
却不见了同行的伴
还有走了一辈子的路
万丈悬崖就在面前
如果不收住迈出的脚步
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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