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吹箫的青年渔工（组诗）
文/北礁
◎工棚里的笑声
路灯下。楼宇夹缝里
帐篷的草绿色，几近褪尽
一只蝙蝠掠过
要把工棚里的寂寞带到星空
倒进玻璃杯的无奈
缺少月光过滤的笑声
在反复碰撞
生活泡沫，在白炽灯昏暗里
肆意发酵漫溢
笑声里乡土味，越发浓重
与城市一齐拔节的酒量，沉醉着
摇摆的日子，沉醉着
一生廉价的梦
◎一个吹箫的青年渔工
学不会用粗瓷碗喝酒
学不会用枣木烟斗抽烟
老渔工眼里，他的刻板有鱿鱼干的嚼头
落锚后，最惬意时段
月光如约围拢过来
坐在甲板上，一段凄凄洞箫声
把海鸟鸣叫引向幽远
让轻轻眨动的灯标，略显朦胧
洞箫，是他心灵的桅
在唯一可以钻出网眼的指数里
只有俯冲的云，可以读懂落帆人心声
洞箫，是他斩愁的剑
颠簸，劳顿，昏晕，失落
被它一一削平
◎年轻搓澡工
把青春岁月脱下
全部锁进衣柜。一盏防爆灯
是他的日月星辰
嘴巴上，乳毛没有退净
定格在十八岁
倒有着八十岁的老成
他不明白，为什么沉默是金
而用手说话，成为他的职业病
贵宾一位——
赤裸裸脚步声由前厅走来
此时，躺在搓澡床上的鼾声
有着磨盘的沉重
汗珠，吧嗒吧嗒，浇不灭熏天酒气
公平正义在反复摩擦
道德良知等待着漂洗
一方澡巾，裹挟着稚嫩生活信念
裹挟着地平线以下的满足感
社会泥灰油渍，哪一天
才能被他搓净
通联：（264200） 山东省威海市塔山中路180号 张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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