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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诗:者也》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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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蓝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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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组诗:者也》外一些   《组诗:者也》外一些 Empty2012-09-10, 16:10

《组诗:者也》外一些




【持械者】



一杆枪,或者一把刀,
一套弓箭,或一支飞镖,
想想看,就算是再文静的女人,
只要拿起这些武器,
比划之余,都难免目露凶光。
所以,财富要搁在家里,
武器要带在身上。但是
亲爱的祖国,居然把这个搞反了。



【书写者】


我最初的模样
在书写中日益显形。
它象标签一样
带有一定的慎重性。
它有消炎的吻和固执喜恶,
也有舌头意味和自愿失声。
现在,它只需要干燥秋风
来为灵魂定影,然后,
我视他为河山,为畏途,为知已。



【消费者】



各方飘来的账单我未曾细查,
它们以摧讨之姿,
列队在银行卡两旁。
田野里,七八个稻草人亦如此,
它们有可怕的鬼模样。
它们在麦浪里有我消费的波澜不惊,
却没有我承担的沙葱十指和百感交集。


【贺礼者】



我总觉得不太划得来。
他们总有没完没了的喜事。
每次我都送礼,凑份子,
而我好不容易
搬个家或者过生日,
我就想,算了吧,
真正活得好的妙处,就是
独立地活着,不给自己添堵。



【遭遇者】



我和生活的关系是一场遭遇。
你发梢上的香味在三米开外。
安平桥桥长2070米,约合5里,又称五里桥,
湿润的春梦,纸版上的美学,衰弱的高潮。
我在五里桥上与你错身,
在梦里把你画上了最高峰,
我和生活的关系是一场遭遇呀。



【壁挂者】



薄瓶子,薄,所以
幽深而不空洞,
薄,所以安稳而无懈可击,
薄,所以剔除水质柔情,
有姿态,不回旋,一生无事。



【调整者】



一个人,
要总是说服自己
真的是挺难的。
但一条总在
调整的蜥蜴,
它变化的心情
的确可以改头换面。




【痛心者】



对不起啊亲爱的
我又在一天早上
闯进卫生间时
把脚趾撞在了
地脚线的直角上。
当失控叫唤
把你从梦中惊醒,
你快速地向我扑来
并心疼不已时
真象一位南斯拉夫的
女游击队员



【偷窥者】



不管我跟他们的关系
怎样, 我总会隔一阵
就去他们博客看一眼。
那几个我觉得
真正写得好的诗人,
他们要是一直不更新,
或者胡乱地瞎更新,
老实讲,我就蛮舒服的。


【旁听者】



我囿于故乡的时候,
喜欢别人说普通话,
哪怕他们是在公汽上
激烈地吵架。
而今我身处它乡,
喜欢别人说家乡话,
哪怕他们是在公汽上
大声地打电话。


【多情者】



每天从公司大厦离开时,
我都会让自己衣服
更妥帖些,走路更自然些,
发型更好看些,
意趣更盎然些。
我觉得定会有个人在看着我,
我这么感觉的时候,
那几秒钟有了意义,
拂面微风也显得温凉而多情,
我正十七岁,路过美好地带。


【留言者】



我趁这澎湃的
秋色出门,
偶遇一扇
步行街的橱窗,
橱窗里有封明信,
说,你来了啊,
你让我觉得
对床夜雨
也难比你我
相逢一瞥,
若你走后,你该
记得这一天,
你来过,也读过
我写给你的这封信。



【等待者】



总是这样,
总有一个人
在某个地方徜徉,
无缘故地
在时空里徜徉,
慢慢地,向我走来,
象最好时侯那样,
一直没变过,
不象每个人
和每一段青春,
都失去敏感,
都变得苍老。


【变形者】



太多的病人
长得象诗人,
或者也可以
反过来说。
别膨胀啊,
人变起来太快了,
只不过一把波菜,
就可以
叫大力水手
面目全非。



【远行者】



他是个离职的号手
失色于一段风中呜咽。
也是位招安的远行者
心跳居于乌有之乡的叵测。
他逐年递减的青春
正留恋沙漏里的光,
他看到远方的雀斑姑娘,
正夹着烟长时间看着海。
悬索桥上有钢弦般激烈的争执,
他在检修,加油,擦试车身。
唯一的好消息是,黄金周里
所有公路将免收买路钱。


槐蓝言白 2012年9月10日



《雁阵里的俗韵.为九月九日书写》


1

在你偏身闪出门岗的那一瞬,
我听见你用指尖轻弹铁栏杆,
声音很小,小如轻敲一下壶把。
别回头,接着你绕过了一片竹林,
穿过吹打的帝皇菊与秋葵,
穿过哑迷的大慈阁和更黯哑的莲花池,
你就径直着去白洋淀了。万类霜天,
鱼翔浅底,一个伟人离开,让九月九日
有木纹漆的暗黄,也有了驾驭秋水的还乡。



2



风头正健。真正好朋友,全靠感应。
虔诚,亢奋,神采奕奕,
一把小伞,剪影来自夕阳之火。
有时,你甚至觉得一个人血液里的台词
是窒息生活里唯一换气的麦管。
切莫当左翼,也切莫当右翼,左右翼的心脏都有病,
媒体里的异乡,高温相当,
故事主角到底是没能守住
我暗自准备的选题,将它摇曳于个人的提前发布。


3



也罢。这样便会有更多文艺人士笔走如飞,
埋首在平仄的大腿两侧。五官在模具里,
要将美化为乌有,夜空会有一个小问题,
为何一颗星星会渐行渐远?
神说要远离一切堆砌功能的小矮人呐,
在摆脱无数次出走的假想后,人们开始学会
在堵按长箫漏出的苦楚时,不忘记用裂帛
为挂历擦拭脸庞并用帛上汉字为生活打上香香。



4



不得不承认,九月是一个可爱的酬答月。我认。
孕穗沉沉,云雀指挥了小棍棒,在无意跌落的暗坡上,
有一枚地球仪蓄满了蓝色水洼。又是丹桂齐发,
又是出世秋风与酒杯调笑追赶一个人脚踝,
江河折转,未曾得手的标的陷入万物昏眠
初秋笔尖戳破了初春信笺,如来是佛,
弥勒也是佛,满足就好,大小人物不熟处女星座。


5



或许有许多零碎而警觉的体验,敏锐、焦急,
万有引力,万有引力。撇开物联网不谈,
大家是同类人偶,世事折缩在鱼尾纹里,
灵要幻化成水,倦烦要闻香识英雄,
要站在地上,停留于人事根部。
人们内心欢爱之情象麦子一样浪满了天涯,
又如橙子小心地养育甘甜,每个人都如此,
皆如此,我添一碗黄昏稀饭,陷入中心的腐乳
是关切虚拟的深锁与收纳,我曾小声歌唱,调度皮卡。



6



是的是这样,人生是一场数据,我们
活在每一K流量的光阴里。明里暗里的情意,
黑里白里的反目成仇,床上用品带来波涛,
暗流在暗处,暗流带来暗处的昏厥与脱身?
一切与话音有关,与目光,与衣褥,与晚年,与泪水,
作为偶遇的朋友,对于人世的相逢与相知,
我想,我们不无劫后,却有足够余生,
无乌鸟私情便无有窃窃私语,无真挚抒发便无假意离去,
我们关系好坏不算,现在天上波委云集,毫无破绽。


7



象是有凉爽白雪落在脸面上,我有一点疼痛。
象是河流躺在自己床上吐出了心头爱和雨水的骨头,
我又想风中野草与奔腾袈裟能庇佑灿烂黄昏。
它们通往哪一世余生?它们诞生于哪一枚香囊?
极至的欢乐歌舞啊,我尽可能坦诚地面向世界,
把九月九适为我雁阵里的俗韵,或许那只是一只
掌灯的蜡烛,是一个秋夜融化的献身者,或许,
只有它摆脱了昏迷,它才能从椅旁闪过且留下馨香。




槐蓝言白 于2012年9月8日



《明日将至--写给惹眉》


1、



从这里望向你,你身后有一场薄雨。
被雨点带下的土,又象轻雾变成灰
回到空中,叫人忍不住轻微咳嗽。
在午睡时分,在虚实之间,
世界是一张底片的两相融合。



2、



更多小意识,聚沙成塔,
摁住了愿望一角。工作,努力平静,
白昼缄默是真正的缄默,在含义虚隙,
有措辞在附近三缄其口。键盘旁,水池边,
痕迹流露出怀疑和枯竭,一些儿时伤疤
在手肘上,在头发里,在隐约的眉骨。



3、



古城在压抑郊区逐步开放。总有
一些东西是果敢、露骨、直达的。
就象云团总能解决自己,冰河
终会松开雪水。谁在化外一方,
谁躺在脂肪椅上,你有些焦急,把诗行
扯成三块,你爱吃芒果,木瓜也行,
波罗波罗蜜,让姐不开心,尼玛就要他死。



4、



要一台晚会,要两个如意的人,
要风如海浪,拍打时光,涉险语言在高处。
要秋风清凉,几近歌唱,无有坏脾气的
小骨头和写字的小倔强。写作,从来不是命运,
所以无需叫建制过于急遽,不熬夜,
多吃青菜,凉薄盛开,目光在颠沛专栏,
生命嶙峋,总有风头闪过肩膀。



5、



你转过不安的脑壳,感受到
趣味的幽径之花开在创意小差上。
你遇上沧桑,你正看一部枪版电影,
德文字幕硬叫你猜出了影片结局,
你对政治毫无兴趣,少先队员
是你政治生涯的巅峰?楼上的,你闹吧,
你闹吧闹吧闹吧,闹够了还闹不闹?
闹死了还闹不闹?为什么细小河虾,
身体里饱涨着虾籽,头颅里饱涨着虾籽?



6、



日子在虎口处,淤积了不少抽象意味,
不成形,但包裹着玉,它们偷偷地
给你安慰,灵机一动后又使你倦于所谓。
这类似于一种痉挛,你痛,或者,你愤愤,
你感叹书写的关联充满扫除,命运
总在安排你豁口截舌。暝色入高楼,
吡剥燃烧的风景叫人心收紧,你不想
追究是谁在跌撞小巷惹人垂泪,你寂寥地
在下班归途,想起了很多很多绝色句子。



7、



也想起家乡。老家象是一个大龄熟人
在念旧中操持着朴素乡音和细萃心动。
对于父亲的爱是远远的,略有心酸,
你对自己许的愿,比对佛还多,
观念艺术与销售说辞是你的工作,
你就是说不通自己为何会远走它乡?
那时是轻装简从,一骑绝尘,而今
你害怕未来是一个纸扎的前程,
停歇的笔终止假寐,它担忧地运动于
不能抵抗的燥动,于痛楚的画皮或刻骨。



8、



美好愿望是一支沸腾汞柱,外省人
是采花人,花的秘密与惆怅在交替,
忽上忽下的,是炎热而不知所以。
古城黄昏叫人对饮食了无兴趣,
食品与欢爱无关,然而无欢却难以为席,
逼婚之歌,叫画上的窈窕仕女
一念间暗淡了绫罗。积重难返的
是嗡然一片的辞令,是影像上的脸庞,
是如若不然就此这般,是开会的小风暴。


9、



你回过头来,象青葱、蓬松的绿萝
回过头来,我仍能听见你响铃般
清洁笑声和机智热情。总的来说,
生活是一块大背景板,色彩浓淡调配
总陷于阴睛不定,你根子上,是一个
平坦开阔的人。你的思绪要迭蹄而行千里,
这让你人在古城官道上,放弃了修饰,
于意念边缘看到了北方宽阔海滨。


10、



思绪突然的改弦易辙犹如一次将错就错的背诵。
所有扼叹,起源于对狂欢的期待,终止于无言的流逝。



槐蓝言白 于2012年9月6日



《短诗一组.微博集锦》



[浑浊]


如果我一定要在QQ上挑一套免费的衣裳,
那件拉链马甲,正低调地泛着丝绸之光。
我爱着《少女的祈祷》里那连续不断的三连音,
平交道,扳道夫,常言道,铁老大又重新当道。
雷霆雨露都是恩典,我在台风里带好铁锤就好。
我在三连音的地铁里穿着那件丝绸马甲
尤如还活在少年时细腻的皮肤,乌黑的头发里。
我跨过一个打盹的年轻人,象跨过一枚半青的土豆,
在天亮时,时钟模糊得让人感到衰老,我要去小解,
我有些趔趄、踉跄,一些补药,吃着吃着就吃忘了。




[迥异]



奇怪的是,我们曾与美妙如此接近,
但我们又总是政见不同。
她是属于那样一种人,恩慈,
眼中噙着泪水,易倦怠,不打胎。
而我运气不错,当年在乌梢岭
我见过成群的普氏野马,很操蛋,
风尘仆仆,总让我四处寻找川菜和湖南菜。



[盂兰盆节]


不过是十五亲人的团圆,
不过是迎来送往的问候。
如果你不足够愤懑,
如果你清爽得不装逼、不哥特,
那就不必在鬼节写诗。


[挂号]



她来排队时,天还是黑的。
她言说自己没睡,刚打完通宵麻将,
来了就直接睡在石凳上。
现在天亮了, 她直起身来,
对着小镜子理头发,描眉,打量他人。
这是位半老徐娘,裙子的料子很差,
手里挎着钱袋,手婉上纹着牡丹,
牡丹下面是一个硕大的伤疤。
她神情松驰而疲惫,代言了真正的
妇科病人,我想起丁文江先生一句话:
中年以后的人,不久是要死的。


[反过来说呢?]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她长得怎么样,
而是自己,在跟她相处时,
自己的样子是怎样。这句话,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原创的,
但我的确喜欢自己那会难得一见的孩子气,
聪明、伶俐、善良、多情而油嘴。



[读书无用论]


我一看到特别喜欢的句子就很难过。
它不是我的,我熟记也不是,不记也不是。
“她真年轻啊,满山遍野全是她
卷曲的长发,搭在她光滑的麦色小臂上。”
这是一个小姑娘写的,我只能加上引号,
这是人们时髦运用的技巧之一。我只感到羞耻。


[腼腆的妈妈]



妈因为家里屋上的瓦破了漏水,摔了一跤。
我说,这么多天了,好些了么?
妈说,这次恢复得特别慢。
我说,你是真老了。妈说,人不服老天诛地灭啊。
我说,我给你钱吧,赶紧把房子修好了。
妈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说,是不用给钱还是不用修房子啊?
妈愣了愣说,我这边还有点,你是知道的。



[两难]



我爸走后,我妈挺孤独的。
叫她常住我这她还不乐意。
搞不懂是真不乐意还是假不乐意。
我想给她买条小狗,以防老年痴呆,
可我又耽心她太懒,最后痴呆的是那小狗。
还有就是啊,她又总爱往我这两头跑,
跑来跑去的,小狗谁管呢?


[堕落]



草地上的蚂蚁,有自己的桑间之咏,
匹夫匹妇,谁和谁是露水夫妻?
我想要流放自己,想一泻千里,
想要与轻松和美妙更接近一些,
想要懒惰,不要男上女下。


[鸽哨]


我想养一群鸽子,要给它们绑上鸽哨。
直到有一天,我失约,和它们诀别,
在黄昏时分,笼子里残存的玉米粒
给天空内心,引来痛感的呼啸。



[站街女]


战争片是一块红布
文艺片是一块白布
人到中年,我所感悟的意愿,
和我心腹中的魔罗,
是一块叫我指腹割衿的黑布。
而真正秋天的风,是包抄的风,
一个女人站在路肩,
她不无表露,有倦怠风尘,
她心口泛起微澜,卖俏迎风,
是一块有着菊花人生的黄布。


[欲念]



Armani、RalphLauren、Versace
依然是我不多的几种选择。
DKNY似乎差强人意,
Calvin Klein
能使我看起来大方而简洁。
我喜欢平静的物质生活
活在我不动声色的皮肤下,
由着我性感和亲爱,和Klein在一起。


[黑社会]



当我年少时,我知道香港
有十二区扛把子,
旺角是十三妹的,九龙城是伊健的,
深水埗是靓妈的,柴湾是亚夜的。
铜锣湾属于陈浩南,他曾经跟过大佬B,
自从大佬B死后,他就上位做大哥了,
自打他做大哥,铜锣湾的店铺租金一日五涨,
直逼纽约的第五大道,江湖斗士
和蛊惑仔们,看陈浩南有点不顺眼了。


[拥挤]



旺角街头的鱼蛋粉
是我每次来香港必吃的。
它看上去不怎么样,
但真是又抛又Q,鲜美极了。
我问,这有人么?
我可以和你们拼一桌么?
美丽的妇人说:当然可以。她笑。
她的女儿急忙帮我拿开了
挡在我面前的餐牌和纸筒。
我也笑了,而从头至尾,
我一直收缩着自己的肩膀。


[迪士尼的女儿]



雪山之城和荣誉之地,大鼻帝帝
坐在那些玉米堆旁,吹一支芦笛。
群鸟钟楼和美国小镇上,嫁出的女儿,
手机上有妈妈电话二,妈妈电话一。
嫁出的女儿是这样当着大鼻帝帝来
夸耀着自己的女儿,“一般一般,港姐第三。”
大鼻帝帝笑,米奇也来拥抱她和她的女儿,
嫁出的女儿活在妈妈往事的水汽中,
妈妈在电话里摧着,快去排队吧,
汽笛声响,迪士尼的灰熊山已经开幕了。



槐蓝言白 于2012年9月3日



《叙述:一个水手长的后半生简历》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就当上水手长了,
去过贝尔格莱德,到过阿尔及利亚。
他喜欢过的东西有很多,魔方与枪、
辣椒、信件、自由与英雄铁托、
花花公子和通俗音乐。一盒盒纸筒胭脂,
是从广州带给俏俏的,西关胭脂
是西关往事的墓志铭,俏俏就要当电影明星了,
你腰椎有问题就别总翘二郎腿呀,
牙疼还总吃狗肉羊肉,轻骨头。贱骨头。



“嗯,我把我好好的身子给你,
你别总在那一个人瞎想,我给你。”
恋情,在九十年代不象现在这么简单,
那会,人离下坡路还很远,理想也很远。
出海,炒股,定型喷雾,他摩挲着一把
纯铁钥匙,遥想失眠锁孔。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番茄是最好的水果,
民众演出,三句半,腰鼓和表演唱,
深深的海洋里总有人是适合睁开眼来爱的,
维纳斯站在扇贝上,金色头发在私处。



俏俏后来死于非典,大悲而去。
她宽暖披肩,显得妖媚而厌怠。
俏俏说,男人得到之后总不值一提,
最好不要女追男,巧笑嫣然。
你可以想像一个抬棺者的苦楚,在2005年前,
他跟所有人一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从走到来,没跟人交换过意见,
浮名与黎明涌现,鸟儿在黄昏咬紧快感,
他与枕木交流过,也交叉过,与海也是,
与阳关道和独木桥,阳关道的两边全是麦子,
余晖在他身上象是在铜像上,南方
姹紫嫣红,或霞光万丈,或月如雨水。



独木桥也会有花香。蓝色行程与哀愁也是。
再清爽的东西,沾了香气便着了风流,
他裹衣而行,过殖民锚地,过宽凉雷达。
一只煮熟的梭子蟹在温哥华渔场,那香气
源源不断,一飘五年,雾钟也在,旧船也在,
只有人不在,人真的连梦里也没遇上过,
他后来的夫人丰腴得很是波提切利,
是位花腔女高音,只是专业慢慢地
抽身在迟缓的阴天,小儿子出生那天,
他收到一条简讯,他最好的兄弟酒后遇难。



2010年他到了深圳,开了个龙王渔具店。
闲来看电影,偶尔陪家人听歌剧,教人打
各式水手结。时不时租条船出海,一个人
在海上游泳,长时间把头发浮在水面上,长时间,
象漂来漂去的魂。2012年的秋在反复冷却中来临,
早秋景色象琴师扭歪了的旋律,他把食指
和拇指连在一起,穿过圆圈他看日子的过去---
没怎么尽心尽意过,也没怎么用上劲,
他渴望一场纯雪能降落下来,却又无比耽心
南方的盐会将他心中雪人烫伤,后院水塘里,
有一支最后的荷花,他觉得,比所有飞鸟都要高。




槐蓝言白 于2012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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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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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诗情喷涌!尤其喜欢《贺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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