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态歌者（外4首） 余燕双/浙江
1
楼下菜市场传来了一阵阵
田鸡原生态的歌声
半梦半醒
我仿佛回到了矮凳桥以及桥下的童年
2
地摊角落
一个全身沾满腥味的乡下人
从竹篓里抓出一只田鸡
按住它的头
另一手拿快刀剁下它的头部、四肢
麻利的剥皮动作
娴熟地剥开这个清晨
3
咔嚓一响
惊悚的蒙太奇镜头
我的喉咙被菜市口的血腥呛住了
打个喷嚏
4
蛙声渐渐稀疏下来
田鸡越抓越少
我看见这个春天在他的砧板上抽搐着
5
江湖郎中说
它的肉质鲜美，还能大补元气、润泽肌肤
奶奶说：它体内长着虫子
吃了它会瞎眼的
七夕
吃着巧食仰望牵牛星与织女星
我疑惑不解的是
那时的银河
难道与我家门口的塘河一样浑浊，一样发臭
那为何仙女们
不远万里偷偷下凡到碧莲池洗澡
拉链马路
修路工又一次把沿海路裤裆上方
剪开，缝缝补补
这个城市私处
又一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之后，不得不安装一条翻新的拉链
杞人
从春秋的杞国归来
凤山与龙山的狭隘处出现了一条1里多的大坝
像一盆水，悬在我梦里
常常让我听到风声、雨声、流水声
和蚂蚁爬过的山呼海啸声
纸糊的婚姻
破草房
一张张旧报纸糊起来的婚姻
每晚都要面对
到处莺歌燕舞的祖国
面对政治、口号、语录，面对山呼万岁
面对大大小小的雷锋
面对窗户上一天天发白的红双喜
面对针尖一样的风
戳破的感情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
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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