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西中部灵石山地的那些老村
山西 / 宋晓明
岭后村
近处山路下面坐着的看得清楚的人
对面山头却是在雾中笼罩着
大自然自身的杰作
时不时泼墨出一幅雾锁山村图
哪里是山，哪里是雾，哪里是人
一条路直通山沟
数不清有多少家人家
不住城市的高楼
却还在这山头与山沟
没有多少人来
只有山里的人与狗
看着山上的风景
寨头村
车子不像人的脚与眼
不能亲自踩一踩村里的路
也不能站立在路边
朝着山的脚与头看上一眼
车子的灯照着路
照着房子与坐在路边村里人的脸
树依然在长
长成一种年久失修的古老
像那些院子门外的石阶
侯木村
那一个门洞、老槐树
那几个北方老时代时惯修的院子、院子里的房屋
除了山，就是山沟
还有联系内外世界的山路
走山路的人越来越少了
因为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天到晚，很少会有什么人来打破山里的安静
村里的老人没有见过我
看着我，看着我这双陌生人的眼睛
苏溪村
不要看那些老院子了
就看那一座寺庙
一座寺庙可不可以看成是一个村子的全部
村子里的世界正在与外面的世界变得越来越一模一样
外面人做的事村里的人也都在做
或许只有寺庙里的世界没有变
也或许那些佛在人间的弟子也与以前不一样了
佛书在哪里躺着？佛的弟子，一脸的困意还是疑惑？
是不是，我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张嵩村
一个村子的名字是不是因张姓人士多而命名
村子里的人我不是都认识
并且其实是我几乎都已不再认识
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姓张，多少人姓李
这个名叫张嵩的村子里一定是有高山的
要不为何把它取名张嵩
看“嵩”这个字，它的上面是山，下面便是高
去过那里的人和生在那里或住在那里的人
便都知道这个高低不平的村子里也的确是有座山
山很高，叶落时节的山林，彩色的，很美
那一两个老建筑是谁撒落在地上的宝物
宝物上的裂痕
柏沟村
住在山下的人们都知道山沟里的那一片红
那些落叶时节的山上的植物们是红色
那些山上的石头也是红色的
水从山上流下，从山沟里流出
流走在石头的缝隙间
今天，来柏沟看山的人或许会越多起来
住在柏沟村里的老人，可能有的
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个山村一次
静升村
我不想写那些老房子了
那些古堡的城墙与石阶
很多人都来了，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看
拍了照，回去，
又有很多人写了字，像我一样。
不写了，就让那些老房子各自各地老去
那些老树也老去，街道也老去
天空也老去，还有午后的阳光
如果来古堡的人也都老去
村子将会不会变得空荡荡？
东许村
叶子红了的时候有人拍过照
石膏山寺庙的柱子与山上秋天时节的红叶一样红
悠长的石阶变成飞泻而下瀑布的长度
洞是清凉的，山是安静的
落叶扫过秋风中的青苔
佛说：寺庙是清净的
我说：佛是清净的
山泉演奏出的音乐是一种美妙
(2012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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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宋晓明，常用笔名北左河，山西灵石人，70年代生，2007年开始写作，有诗歌、小说、散文、随笔、杂文等作品散见于《读者》（大字版）《青春岁月》《诗友》《星光文学》《巴中文学》《灵石文学》《中国诗选刊》《蓼城诗刊》《无 界诗歌》《山西日报》《晋中日报》《晋中晚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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