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是一种隐喻
文＼以梦为马
◎那年
我骑在一条长竹竿上
后面是妹妹的短竹竿
我的竹竿上绑一杆迎风招展的旗
妹妹的竹竿后面
托一条枝繁叶茂的扫帚
两匹马就是一列火车
我呜呜地往前开
身后尘土飞扬
堂弟在旁边，嘴里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我说：要拐弯了
妹妹在灰尘里露出闪烁的眼睛
一起拐弯了
◎我把妹妹丢了
城市里可以骑上竹竿纵马狂奔吗
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条马鞭
打马跨过护城河
马蹄声声，踏过两千里的秋色
在时光的乡村
寻找在村口丢失的妹妹
这么多年了，竹竿马头只顾欣赏沿途的
风景，却忘了回头看看
车尾的妹妹，也许就是那年
我的车头向右
她却拐向了左边
◎父亲亲眼目睹一列火车离开
他一节一节数着
一共八十八节。父亲喃喃地说
他参军走的时候
那趟新兵专列也是八十八节
爷爷当年就数过
我坐在第八十八节车厢里
没有看见父亲的眼神
火车启动，汽笛声里
我看见他迅速
背转了身子
◎儿子的托马斯小火车
托马斯要过隧道了，天就要黑下来了
儿子紧皱着眉头，他的托马斯
几次都在隧道里翻车，然后滚下悬崖
我和妻看着他，一起站起身
然后蹲下。等在隧道的另一边
我微笑着给儿子描述出口
语速尽量轻快，语调尽量舒缓
尽量不触及隧道的黑
尽量不触及石头的坚硬
妻子微笑着不说话，只默默的看
儿子的小火车出发了
真像一条蜿蜒蠕动的绿皮火车
它鸣响了汽笛，冲下陡峭的山坡
它呼啸着，没有迟疑
我们等待的隧道口，响起了
哐当哐当地声音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现居石家庄，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各种官民诗歌刊物。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65号 石家庄21中学 郑春亚 05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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