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东清流
多年过去了,还记得那年夏天
坐车路过邯郸一个叫东清流的小村
紧挨着公路的一块坡地
一对夫妻顶着高悬的烈日
给半腿高的玉米除草
夫妻俩都裸露着上身
男人抽着劣价烟,小脚瘦的跟锄杆
一样粗细,但有力,坚韧
妻子耷拉的乳房,和微微开裂的泥土一样
褐黑色的褶皱明显缺水
一壶小米汤,不知能否满足排泄的汗滴
比肩膀上一粒盐还要厚实
车子一过,对于这样的遇见
立刻,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走访
县城,五十里之外
一个叫大平头的小山村
天黑前,她不敢迈出村子一步
因为,她有一张没有规则的脸
一个女人,没有男人
房间里也少了一些的私密
院子,那棵酸枣树已结不出果实
那些看不见的形状,还未剥开就被
否认
天色不早了,门还一直没打开
■高度
我仔细观察过灯塔
孤独的矗立在岛礁,或伸向海面的岬角处
更多的时候,除了那些没入海面的光芒
身体的另一部分,正在经历着黑夜
事实上,这样的现象,成为
自己地理区域的最高海拔
不单单只是个实体,更具有某种象征的意味
我曾经无数次与其对视,虽从未攀登
却能感觉到,它在最适合的高度懂得怎样的取舍
然而,这几年,我是一条被放养在咸夹淡水域的鱼
需要借助高度挪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