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献诗
文∕以梦为马
◎长辫子的母亲
那年，你把辫梢儿
甩在红布碎花小褂的肩头
用清亮亮的嗓子
唱红了小村子里的李铁梅
那颗红亮的心
我无法继续舞台上的情景
这只是你，偶尔提及的片段
我注意到：
说起这些，你上扬的嘴角
眯缝着的眼睛
有意无意的，梳理
日渐稀疏斑白的头发
◎庄稼 母亲
那年，父亲复员回家
母亲就嫁给了庄稼
浇水、施肥
你看着麦子和我一起拔节
锄草、捉虫
妹妹的小脸，渐渐有了
高粱的红润
母亲抚摸玉米棒子的姿势
多么温暖
时光在风中轻轻地摇动
芝麻越长越高
母亲却在庄稼地里
越走越低
◎老屋和母亲
老屋是母亲和父亲一起
制坯、烧砖、打夯、上梁
一点一点攒起的岁月
她站在老屋门口
目送我和妹妹，从小学到大学
从乡下到城市
她记得，我们童年时玩过的每一颗石子
她记得，我们用时间积累的心事
就像我走不出灵魂的麦地
她也走不出老屋的门槛
她记挂着，每隔三天
晾晒我结婚时新里新表的铺盖
每隔五天，擦拭妹妹的照片
◎我安详地躺在母亲的目光中
午夜了。四周一片寂静
月光正在浇灌我的田野
母亲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柔软
水一般洒满我日渐臃肿的身体
闭上眼睛。时间过滤这些年的心事
我怕黎明到来，握紧耳边正在
上演的春种秋收
母亲的麦子，我的麦子
颗粒归仓。这感觉真好
像母亲的臂弯
童谣不失时机唱响
我抱紧星光，在词语的乡愁里
淡淡睡去
◎诗人母亲 旧作，曾入选《中国2008网络作家诗歌年鉴》
母亲不懂诗歌，我却在她圣洁的表述里
学会观察、体验、疼痛，当然还有悲天悯人的胸怀
母亲没有走出过故乡的老宅，田地、麦子、我
何尝不是一组立体的诗？夏风来时
你弯腰轻拂的金黄，养育了大地的骨血
陶瓷碗里的小米粥是最初的意象
我用它们温暖着每一个冬天
想到你，就想到那个古老的比喻
我也许真的就是流浪的风筝，颤抖的羽翼
是线的脉搏。它跳动的节奏
贯穿我的所有文字，不管是豪放还是婉约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现居石家庄，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各种官民诗歌刊物。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65号 石家庄21中学 郑春亚 05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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