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9cf9=黑体]葡萄树下[/font]
叶子刚抽芽，转眼就是浓荫了
还没有等待和思念，葡萄就悄悄成熟了
从绿到紫，仿佛一夜之间
这酸中的甜，甜中的酸
我要吃到枝头空空，吃到牙齿酸软
才肯停下来
我的爱，是多么地浅
浅到只停留在舌尖，生活的表面
我曾想过用葡萄来酿酒
然后永久地珍藏
可是我还没有学会这门手艺
风就凉了，果子落了
写给奶奶
你心爱的绣花鞋、戒指、手镯，
你温暖的拐杖，都随着你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告别屋檐下的燕巢，院子里的月季、葡萄，
告别一生的爱恨、悲欢，还有念念不忘的亲人。
这一回，我们知道，你是真的走了，
不是去看戏，逛庙会，也不是去医院。
你彻底放下手中的药片、钥匙和烟火，
从人间走了，不再回来。
你的屋子空着，落满灰尘，
像一个醒着的巨大的伤疤，
冰冷、孤寂，不再愈合。
只剩下墓碑上简单的几行字了：
张老孺人，[font:9cf9=Times New Roman]1920[/font]年至[font:9cf9=Times New Roman]2006[/font]年。
勤俭持家，帮扶邻里，学佛信善。
可中间省略的八十六年去了哪里？
青草深处，野花摇曳……
选自《诗刊》2010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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