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花瓣(组诗)
老井
《蜡烛》
吹灭电灯 拧亮白烛
刹那间 从时空的十个方向
聚集的千百张面孔
像飞蛾般地扑打着冻肉一样
苍白的火焰
黑夜睡得太沉了
对趁虚而入的偷渡客们不做设防
任凭它们在骨髓的表面篆刻
小楷或者隶书
呼啦啦 呼啦啦
晚风掀开夜的躯体
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阅读
鳞片一样翻滚的竹筒
往事或如鸿毛 或似泰山
其中显现的墨迹 血痕 错字
自然是擦不去了 由此看来
一场豪雨和几滴眼泪同样无关紧要
这么多年的无奈悲苦愁闷
被一只白烛感动地回忆起
微光下苦读春秋的红面大汉
手持蒲扇伴郎不寐的佳人
这么多的尘埃让一阵烛光轻易地
召集又有吹散
用苍白的十指
握住冰刀插入去年冬天的腊肉
旋下湖笔一样的短杆
插在岁月的头盖骨内点燃
小小的光焰像一个民族翻开的苦难史那样
倒挂下来
《老玉米》
挂在麦草的新屋檐下
遍体上下镶满的金牙已经
掉落了许多颗
嗅着屋顶的新草香
时常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那亭亭玉立的身躯
那在一层轻纱下娇媚羞涩的面孔
往昔的岁月
有许多好男儿累倒在轻纱下
只是为了让那些细白的牙齿能够咬到
自己躯体上的腱肉
至于以后在秋风中熟透的身躯无人关注
在旷野中低垂着的美丽头颅无人采摘
这只是命运的缘分的事啊
命运像一阵举着尖刀的风
砍断那干枯的身躯
只剩下一颗好头吊在村头的屋檐下
隆冬时分
它所有的牙齿都已爆成香甜的花瓣
开在孩子们的口里
在季节的更深处
还有一灶火在忘情地燃烧着
当灶下啪啪作响的玉米桔忽然发现
锅中蒸煮的不是自个的头颅时
满世界的火焰突然在瞬间熄灭
《乡村的寂静》
躺在黄昏的尽头
嚼着逝去的一天时光
腹中渐有了饱胀感
脸上漫起的笑
霞光一样得铺向四方
魂灵在溪水中冒泡
清脆的蛙鸣 把村庄推出老远
把城市推出老远
寂静 从嫩绿的枝叶间洒下
他醒来时发现
身下的青草已将自己的身躯
抬高了一寸
诗观:呈现、悲悯、忧患、厚重,底层写作,深度叙述,草根性写作,原生态写作。
通联;皖淮南市潘北矿供电队张克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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