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还会倒掉
那年，在西湖
我看到雷峰塔尖尖的穹顶
正在辉煌。白素贞们
把一块块砖瓦，重新背负在身上
冥冥之中，法海活着
断桥因此流芳
我相信，有一天
漫过金山的水，将退去
雷峰塔还会倒掉
法海现形。西湖的烟柳中
白素贞怀抱婴儿，陶醉爱情
凡俗地生活
大雪覆盖的北方
风在前，大雪覆盖的北方
只剩下起伏的山河。萧瑟的树木
像孤儿，坚韧是唯一的品德
此时，只需要眺望那些稀薄的炊烟
就能明了，在尘世的最低处
留存着爱，留存着坚定不移的祖国
厚实而忍耐的山河啊，黄金
与权杖把持的山河。爱不需要说出
严寒将更加深入，从地面
逼向内心。崇高的谎言像雪后的狂风
要么在寒冷中暴起，要么
在时间中消融。只有沉默的山河
能将尘世真实的悲情，贮存
那些流动的河，飘移的云
金钱，权力，豪强的声音
爱，需要不离不弃的守候与坚韧
就像这大雪覆盖的山河
爱，真的不需要说出
咏霍山黄芽
在绵长的水中
打开霍山深处的黄芽
就已打开了久远的朝代和茶香
谷雨前的山河，蕴藏着
绵延不绝的人间香火
将盛世镌刻于碑石
留存下来的，是江山的厚重与沧桑
葳蕤的生命庇荫下的山河
岁岁葱绿。唐及至明清
霍山黄芽，已将盛世的气象
冲泡的芳香四溢
爱这片山河
就从杯水黄芽滥觞
就从农夫村姑的古朴中品尝
朝代兴盛，帝王荣光
离不开祖祖辈辈的霍山
离不开霍山高处的暮雨朝云
离不开共霍山起舞的万里疆域
我想去蒙自
山水相连，遥远
构不成界限。目则山下
有寻常人家的炊烟
像风景一样旖旎的族类和习俗
沿蒙蛮古道流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一方人养育灵秀的山川
从贲古到蒙自，从蒙自到民的国
留下乡音乡韵的淳厚古朴
消亡的，自然消亡
路途再远，也不存在
世外桃园。此消彼长是沧桑人间
就像这魅力四射的蒙自
地处边远，却也是自己的
城，耐人寻味的郭
山景村
金陵之南，帝王的声音
渐远。是些绿树花草接近人间
山景村的宁静祥和
掩映着尘世的云烟。有
前朝的砖瓦遗存下来
需要静寂的心灵，去聆听
寂灭的晨钟暮鼓，宫墙内
出没的车辇。蝴蝶轻飞
野果留香，山景村溪水
常清，宝瓶湖是恒久的容颜
人世繁华。没有哪种
声音能够抵达悠远。花过了
香去也。纠结的情仇
烟花般的显赫，不过是
断壁残垣。岁月春秋
山还在，景还在，村庄还在
山景村绿肥红瘦，依然
湄公河
十几个中国人命丧湄公河
让天宫一号很丢面子。苏联也天宫
把国家丢了。美国天宫
结果，想灭谁就是谁
我在地图上读到的湄公河
源头在闹过地震的青海玉树
南流，经过的国家皆是所谓的小国
远古，为中国的附属
我庆幸按图索骥。无生命之虞
像我并不担心天宫与神八的交配
播音员一再提醒交配的难度
我一再想起十几条性命，死得容易
立冬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
平凡的人，以货币结算的人
温暖了人世。命如苦旅
在冷暖的季节里传递
爱情是真的。值得赞美
之外的尘事，被夸大的功名和道德
从来就是枷锁。翻看黄历
哪一片国土不沦丧在政权手里
南海有波涛，西北有冷风
东倭西寇，骨子里的疼产于内地
什么时候能够自讨苦吃
和欢笑时流泪。然后交出自己
我是穷人，只能爱国
像北方的初冬，丰收
只能遥想。尘埃落定的北中国
再也没有一处风景，能够把我照亮
山河走在前面，股掌之上
忽左忽右的风，辽阔
半生荒芜，我承认失败
就像被革命清算过的家世
我常常感想，做一株草木未尝不可
不被颂扬，却用一生的根
抓紧泥土，不离不弃
同样是爱。我的爱
饱含退让。我把财货给权贵
我把道德给政权，只留良心给自己
生逢盛世，我是穷人
比冬天穷，只能爱国
让我叫你一声祖国
甘肃，或者全国
是谁把那些稚嫩的孩子
瞬间毁灭。他们
是未来，是希望
是祖国，口口声声的花朵
让我代替那些凋零
叫你一声祖国吧
奥运的祖国
世博的祖国
高铁之上的祖国
幸福指数全球第二的祖国
英明领导下的祖国
富起来的祖国
尊严与和谐的祖国
负责任的祖国
母亲的祖国
......
祖国，我亲爱的祖国
六十年来，我第一次用带血的声音
向您呼唤，救救我们共同的孩子
今天的祖国是我们的
明天，是他们的
三只麻雀
楼下的丁香树
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像得出
冬天的情景。三只麻雀
灰灰的，落在上面
蓬松着羽毛，眼睛明亮
它们应当是一家老小，相亲相爱
爱，飞翔。当我们
把春天紧锁在室内的时候
整个天空和大地都是它们的
自由和选择是它们的
没有组织、党派、号令
没有左右、路线、战争
它们爱着的家园，从来不需要说出
羡慕它们的生活
不被操控。甚至嫉妒
它们的心灵，为何没有世间的尘埃
幸福的鸽子
当家家户户的眼睛
盯着新闻联播，认知幸福的时刻
我家楼顶上的一群鸽子
忽然飞起。我看到它们滑翔后的
地面，落满了鸟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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