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油菜花
会议持续不断地进行
从三月到六月
台上的领导 苦口婆心
直到把台下的领导
哄瞌睡了 才心满意足
去享受饱嗝
台下的领导 一次次
更换会议场所 一次次
坐到台上 威严 肃穆
的程度 一次次加深
最后一次贯彻上级精神
安排在六月中旬
出席会议的对象
是所有油菜花
通知发下去 会务组的电话
被打爆 仅存的一朵油菜花
已于当年五月十日 自然死亡
石头与泥土
主席台上 领导们
从另一张主席台 急急而来
刚刚说完的话 高屋建瓴
再说一遍 成为新指示
然后 匆匆而去
又一张主席台 正翘首以待
偶尔会犯迷糊
明明台下坐着石头
却屡屡向泥土
致敬
酒 宴
会场安静 与会者
正襟危坐 倾听一个人
高声喧哗 卖弄一些过时
的鸟鸣或天气预报
没有谁起哄 这时 翻找
出几段无聊的信息 挑逗同道
挑逗女朋友 成为一股
汹涌澎湃的暗流
掌声是必须的
掌声越热烈 会议离终点
的距离 越短
走出会场 每个人脸色潮红
信心百倍 接下来的酒宴
足以完全释放 压抑已久的欲望
座谈会
大家围坐成一圈
嗑瓜子 吃水果 喝茶
其乐融融 很快
有人起身 接电话 上厕所
或者 只为出得门来
透口气
每个人都要发言 内容
根本不需要准备 别人怎么说
再用家乡话 鸟语 哪怕用甲骨文
翻译一遍 喝彩声
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是感谢的对象
一而再的感谢之后
如果运气好 会收获
一份不菲的纪念品
酒足饭饱
哼着小曲回家
协调会
公有公的理
婆有婆的理
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
针锋相对 寸步不让
拼命喝茶 根本没有心情
听别人把话说完 一开口
先断了别人后路 再掏出
若干理由 证明自己
不仅是阳光的化身
而且 做出无辜状
非常理解别人犯错
能够不紧不慢 说的
比唱的还好听
那是世外高手
民主生活会
自己肯定是一朵花
不过呢 有一些小刺
而且 要努力学会去夜间
开放
你也是一朵花
不过呢 还应该有一些小刺
而且 似乎没有必要在夜间
开放
会场纪律
开会了 开会了
现在宣布会场纪律
不许抽烟
不许交头接耳
手机置于振动状态
认真记录
深刻领会
下面——
热闹的掌声响起来
盛大的催眠剧
由此拉开帷幕
追悼会
以前
你在上面说
我们在下面说
今天
你终于不说了
我们也闭上嘴
以前
你说了那么多
我们一句也没记住
今天
你什么也没说
我们一再向你鞠躬
联系：江苏省南通市卫生局
钱雪冰
手机：1395131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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