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夏天诗歌近作15首
《如果我老了》
如果我老了,我将每天品读夕阳
翻阅年轻时的照片,永远保持
熠熠生辉的心情。对旧日的情感
不执不舍,对尘世的欢欲
不拒不贪,如果有人和我谈起了生死
我对它不惧不迷。
《给你》
一定要以真诚心对治虚假心
一定要以般若心对治愚痴心
一定要以慈悲心对治嗔恚心
一定以包容心对抗治怨惩心
……
其实我给你的还不止这些
在物欲横流的尘世中
我还把菜根谭送给您,包括佛光的
《慢一些,再慢一些》
我懂得时间的吝啬,不肯多给我一分一秒
比如,我坐在山顶上看流云,它漂移的速度似羊羔
我无法推动它飘得更快一些,时间在静止中显示出它的煎熬
极目远眺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群楼阻挡了我视线
远方没有时间,远方的时间比这里还慢
我确信石头里面沁出来的水,早被风干殆尽
仿佛古老的岩石也收拢了飞翔的翅膀
流云静止,大地一动未动,我的恍兮的心
在恍兮惚兮中乘坐着兰舟,这仿佛拢了翅膀的小睡
这是细微的、不宜被人察觉的幸福
这时候,如果云影移动,我的心就会移动
即是此刻,天空是最慢的天空,我的心
也构成了天空的一部分
《牵牛花》
这是一个绛紫色的词
在秋天的早晨歌唱着秋风和岁月相依的秘密
我是习惯于摄影的人,当我拍摄下这个词
它炽热于我的耐心和柔情,它交付出自己绛紫色的火焰
并没有交付出硬朗的果实
它深埋在十月的深处,更硬、更圆、像少妇一样籽粒饱满
我还没有学会对谁阿谀奉承
不过,这绛紫色的火焰还是点燃了我的雄性
与***,因为它的存在
大地和万物充满了苦痛与繁衍
《我与秋天相约》
已经说好了的,我交付你种子
阳光与水,你回报我以圆满与金黄
秋天的月亮还是十五的夜晚最大最圆
我吃下了相思的月饼,一半的月光
一半的思念
却被你羞涩的山峦遮挡
已经说好了的,我们在秋天相约
秋天与诗歌相约,都是我们喜欢诵读的那种
金黄的颜色和声音:你说
炎黄子孙的颜色是黄的
我们的皮肤和爱情的色调都应该是黄的
就像那熟透了的橘子和苹果
是的,秋收金黄
我们收获肤色饱胀的乡音和爱情
《模拟》
让我模拟一次秋风,好吹拂你薄凉的眼神
让我模拟一次阳光,好照耀你翩翩的舞姿
娇媚的身躯,今生,谁能模拟你小兴安岭以外的林都
谁就能够拥有那一地的仙衣和松针
就好似我模拟的你的右手
正在触摸你梦中的木雕铃
是的,我在试图模拟你的语言
你语言里的矿石,足够我开采一生
我试图在丝竹管弦和高山流水的情韵里
模拟你一生的呼吸和声音
水涨船高,水涨船高里我还是看不见你的身影
它隐藏在半帘春风 满窗秋雨中
东北飞雪,华北烟雨
谁能够模拟你夜莺似的歌唱
淅淅沥沥,润物无声
温暖着太行山的一草一木
葱茏了我夜夜思念的梦境
是的,我投降了昨天的岁月
屈服于今天的苟生,在你淡然的性格中
我无法模拟你风雨般从容的深情
所以我还没用学会使用坚定
模拟一次梦里的约会吧
这只是一种奢靡的想法
秋风吹拂着我的衣襟:告诉我
一切为时已晚,一切再不会发生
《交付》
如果结痂的疤痕
还在时光的肉瘤上,生长着
我请你尽管拿去,拿去我青春期的***
拿去我中年时的懒散,拿去我暮年时的自负
是的,老年聊发少年狂
我拼命拿出了生命中最后的余光和抒怀
这些,都请您拿去
或者,帮我一起带进墓地
《热爱麻雀》
热爱麻雀,就像热爱一群叽叽喳喳的
乡下小姑娘,它啄食,就像乡下的小姑娘
把麦粒一粒粒捡拾进箩筐里,它飞翔
就像乡下小女孩放飞的风筝,高高低低
是错落有致的那种,仿佛水面的波痕
它悄无声息的飞行,让喧嚣的水面
在遇见它时,总是波澜不惊
《每天》
我必须面对镜子,将出生的胡须
韭菜般割掉,再生长是它的规律
我无法打破,就像我每天一上班
首先打开电脑,将废弃的文字拖进
回收站,像清除垃圾般将它们删除
其实我删除的是我昨日的记忆
犹如对面缠绕的青藤,每天在缱绻着我的目光
现在它们褪色了,我记忆中的颜色
正转化为凄凉、苦涩、干瘪、软弱的那种
这是颓废的诗人在宿命的文字里隐居的时辰
我试着读行云流水,或者天高云淡
因为丢弃了昨天,面对西行的今天或明天
我的内心总是站在喜马拉雅山的高度
人们在仰视着我,而面对高空鸟瞰我的星子
我小,像蚂蚁搬家搬运生活的开始
每天的必须
《画面》
农村公园里,一张躺椅,两张躺椅
更多的躺椅是洋灰面的,上面坐着老人
中年妇女,更多的孩子在荡秋千,放自制的风筝
阳光下奔跑着爽朗的笑容
这时候,你被一张报纸打开
上面栖居着寻人启事,战火,情人
灾难,饥荒,股市行情,落马的官员
所有的一切,和平共处在同一平面上
唯有我,难于和他们和平共处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老者,
把拐杖压在了凌风飞舞的报纸的一角
夕阳,静静目睹着大地上的一切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暮色中的老汉》
一缕旱烟的星火,是他吐出的最后的暮色
一缕星光,照耀着他孤单的身世
一只旱烟袋锅,磕疼了他脚底的心事
远方之远,他在怀念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杂草丛生,秋虫啁啾
是她呢喃的细语在他的耳边回响
今生,他代替她走完了余下的千百座桥
只有最后一座才转为她命中的菩提
那是她的墓地,他清楚她在***他
这时候升起明月
这时候:月下飞过一对相依为命的大雁
《心境》
面对秋分,我已无力交付生命中
最初的热情,一根在秋风中点亮的火柴
犹如火把,它照亮我前行道路的同时
把自己燃烧,毁灭
其实,我就是那根弱小、疲惫的火柴
在擦亮黑夜的同时,也擦亮了我细微而自足的生活
较劲的秋风吹拂我的骨头,却不能像一根火柴一样
点亮我心境中的幽暗的角落,往事如梦
我心如枯井,干渴与粘稠
已构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端坐。风生水起。波痕粼粼
为什么我一回忆母亲的苍老
我的骨骼就发酸,想起父亲辞世时的情景
泪水如滔滔不绝的黄河
不能够在说些什么,这时候
唯有语言,可以点燃
温暖我生命中脆弱的细节
《 故友》
二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二十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逗号
他的影子和笑容都湮灭在尘世中
在时光的背影下,熠熠生辉
他只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片段
一段童话和一本背着气枪的小说
我目睹过他灿烂的笑容,他的盛满故事的
小酒窝,可以装下一个中秋的月亮
在匆匆的尘世中凋落
如今,他别妻离子
在一场车祸中跌落成零度的体温
我没有能够握住他最后伸出的手
握住他无助而冰凉的颤抖
握住他最后的一丝微弱的呼吸
人世苍茫,他丢失了自己
丢失了四十多年的时光
和我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朋友
他是在人间开放过的花蕾
四十余年,仿佛弹指一挥间
他的盛开和凋谢被上帝全部接纳
却被我悄无声息的泪水,全部保藏
《那时候》
那时候的风儿是静悄悄的
那时候连月亮都穿着绣花鞋
那时候的一只小鸟的啁啾
都要穿透我的耳膜
我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快乐而无声
我的灵魂何时已穿透了千年的古城墙
作为它仅存的一片砖,一片瓦
我和它颓废的躯体一样,
灵魂中存在着巨大的不安与羞愧
其实,我的灵魂早已被古老的飞天
掠夺而去,那劫持我的灵魂
是一棵树,或者是一头兽
甚至是我头顶的一片飘逸的云彩
亲爱的,在转化不停与轮回不已
之间,你向我提问:我是谁
谁又是我前世的爱恋与今身的依托?
《 哦,秋天是多么凉》
落叶一直醒着。秋风动荡
一地尸体的碎片,在加速着秋的衰老
被湮灭的花朵,在历史的隙缝中叹息
喋血
我是从秋天出发的人,高举着火把
我看见所有的帆影,在飘摇中迷离着
硌疼我的眼皮,我本能地闭上眼帘
哦,大地的秋天的落叶
在不经意中过滤出洁白的盐粒
铺满了道路和我的袖口
思绪一再低迷,像动荡的海水
裸露出码头、海岸线、和远方的灯火
我裸露出爱情,卑微的
一丝让人感觉不到的牵挂
哦,秋天是多么地凉!
落叶在不停地唱诵着梵音
它把汹涌的岁月唱得忘记了汹涌
而我在远离万家之上的灯火处,静如处子
个人简介:飞翔的夏天(赵鹏飞)。70后生。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从事过专业新闻工作。诗歌、散文、新闻、诗评、报告文学作品散见《星星诗刊》、《诗选刊》、《中诗年选》、《河北日报》、《作家天地》、《源流》、《大众阅读报》、《圣地诗刊》、《陌生诗刊》、《中国诗歌》《太行文学》等报刊。2007年出版个人首部诗集:《诗歌的白马》。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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