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历史擦肩》（组诗）
文/东北浩（黑龙江）
◇ 烈士碑下的草
青草青青，微风徐徐
这些夏天里的孩子
在烈士碑前舞蹈
那块生锈的石头
曾经就是一腔鲜血
它有着鲜红鲜红的性格
现在，它沉默下来
站在那里，伸出阳光的手掌
抚摸这些青草
青草年年从大地里冒出来
喝着雨水，唱着歌
它们读不懂石头上的文字
或许他们认为
石碑就是记着名字的石头
和颜色无关
◇ 回忆
那个老人，他靠回忆生存
他像秋天的植物
被风写下一长串字迹潦草的病历
他的目光像一把锹
不止一次地在墓碑下挖
想从那里翻找一些音容笑貌
仿佛这是他心中
最至高无上的思绪
其实，他更像一个掉队者
拼命地追赶着那些人
现在他最大的担心是
能否被那些长眠者接纳
并恢复军籍
◇ 河水流向黑夜
河水的流速让人心疼
那些散落在岸边的岁月
和激动人心的壮举
被月光的厚掩埋着
河水一次次流向黑夜
倾听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似乎有一些迷路的人
在桥头辨认方向
河水在黑夜里
把一个废弃的渡口还原了
一条小船从岸边草丛中
钻出来，轻轻的桨声
是月光的老情人
◇ 扫墓者
在卫星镇南侧、呼兰河畔
一座英雄纪念碑前
扫墓者，那位虔诚的老人
他把自己的时光扫短了
却把堆积如山的日子
倾倒在脑海里
这是一种纯粹的义务劳动
他执着，风雨不误
他把这些年的时光
也看做是灰尘
他对多年前一枚弹片的温柔
记恨终生
他年复一年地扫
就是想把他和碑高度的距离
从心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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