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一片叶子烂去（组诗）

注目一片叶子烂去（组诗）
文/北礁

◎靠近最后一条鱼
靠近最后一条鱼
霎那，我和鱼同时成为化石
复古主义盛行
我的欲望漂浮在大海一隅
海螺女裙裾，在涛声里接受着风的雕刻
遥远的龙船调，带着火的颜色
寻觅海石花的深度
不想用昨天的海蚀去搪塞或敷衍
不想放大海鸥的叫声
走在颓唐的航路，总会有一厢情愿的
故事发生

◎翻浆
目光碾过我的胸膛
温馨的辙痕，变得曲折而深刻
走过一个冬季的历程
我的心渐渐变暖

从大地深层返回的温度
绝不是泥泞策源地
写满春光的呼吸，酝酿春雨的眼色
让你的笑声荡出柳丝柔绵

你是我绿色多米诺骨牌
深陷在初春的情，不想就这样瓦解
那些溢出表层的情绪，眺望着
一枚蓝莓的种子

◎注目一片叶子烂去
下过雨。大地应该有些湿度
一个民族信仰，从飘落起注定无法逃避霉变

我好久没有闻过发霉的味道
早已忘记，亲吻大地是否性饥饿的宣泄

怀念挂在树枝的日子，当风成为命运唯一动力
旁观者清，早已不再是那句栗色谚语

放大叶片霉烂过程，我清晰发现一道轨迹
草的信条，总比叶子具有抗腐性

秋天，我不希望错觉占据主导地位
枯叶与土壤混合发酵的温度，能否真的御寒

鸟巢没有飘落，发射塔信号织成的网没有飘落
深秋的空洞，暗藏着各式各样的干果

◎老墙
张望多年，我还是没有
看清你剥蚀源头
滞留在墙缝那些沉寂
用风霜怎能除去
我可以把你看作散落民间的烽火台
甚至可以看作宫殿老掉的牙齿
只是那堆沉默的灰烬
一场风，能否复活

◎洗脑
从清晰到模糊
还是从模糊到清晰，一种介质
在悄悄潜入颤抖的肉体
有些声音涌向结点
钟声鼓声木鱼声，让白云撞击
心灵的栅栏
似懂非懂是一种境界么
竹影菊凤是美丽的诗行么
红尘的张扬
或者沉沦
都写满土的颜色

◎那只生锈的百灵鸟
我在云层里翻挖
在阳光与星光的缝隙翻挖
发掘一只百灵鸟初衷或许要变为现实
天地都有生锈时日
羽毛风蚀，这不是你的过错

深埋在预想的高度
你的鸣叫，未必能成为华丽种子
行走在辽阔的原野
有峻岭也有墓地
锈蚀翅膀，也可以装点天空斑驳

没有抖掉云的碎片
也没有抖掉残阳余晖
在没有冲破尘埃与净土界限前
所有飞翔都深沉的梦
所有栖落都呈现古董的颜色

通联：（264200）山东省威海市塔山中路180号 张铁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