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从庄里走来一条狗
从水边经过，树梢一动不动
月亮挂天空，左边是小黄
右边是小黑
我很茫然，纽扣扣错
《》看电影等车
姑娘们散电影怕车子不来
唉声叹气抱一团说笑，
没有人来理她们，他们跑的比风还快
眼看车子不来，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跺脚急得哭了。车子还没有来
也没有人理她们，人跑的比风还快
树叶儿飞起来落地成奔跑声
天空被风沙遮蔽得阴森森，
眼前不看见灯不见看门
使人联想起电视中
强盗上屋，掀下一块广告牌
《》外乡人
红叶都在地上排列，
这是城关的街头
一个外乡人在雨中
衣衫褴褛
漫无目的，走在
银杏的落叶上，
皱着眉头
他应乘北风
尚未形成尖刀之势之前
早点回家
早点学些种田的技术，
为冬天囤积一些粮食
不再雨天里出来觅食
《》緑
我有一个心愿，如需要生命
就将河水拍碎
春天的河水很透明，粘粘糊糊
成圆形，滴到太阳上能长出大草原
在身体各处行走，指尖的緑洲
掉进沙漠，响出草緑
《》老章
头天栽稻第二天立秋，
老桦树下有条路
老章动作比我快，
老婆娶了，儿子生了
稻也栽好了。
鸥鸟围着他家的水牛打转
他稻苗虽栽的迟，
青杆子里却孕育着稻米
晚来得子，可喜可喜
我是老光棍，独出独进，
一个人黑夜独守黎明
今天早上衰败的河柳
翻卷波浪，灯火被风吹灭
《》山越往上越高
山越往上越高，高高低低的水稻
照亮庄户人脸膛的白云在梯田里招摇
市里的飞燕也喜欢落户山区
殊不知这里暖和
在山下犁田的农人看见飞燕
探着脚走路，好像把可爱的
恋人寻找，哼唱春天的歌谣
《》山上的狗尾草
那时我们镰刀像银子，裤子像裙子
从屋里进出，里外堆满柴草。
在烈日下干活，嘴巴渴了有时到处找草吸汁
也有变种小子，把老乡树砍了
包进茅草，像袋鼠鼓起肚子看人
我情愿多走十里地，一个人找一个山坡割草
这里没有喝水但可以用衣襟扇一扇风
一边看卖山货的男子，担空箩筐
慢步在山下的小路上；有几个男人女人
倒退着在水田里插秧
瓦楞上冒着炊烟
一阵凉风过来，吹动了桃杏的青果
青青葱葱的山坡被青草和果树包围
然后把柴草抱去打捆，擦一擦汗
蹲下去，往往在割过草的潮湿的地方，有
嫩嫩的草芽儿从土皮里拱出，向我招手致意
狗尾巴草儿们，长到半人多高了
它们喜欢摸我的胡须和鼻子，我也喜欢摸
它们的绒毛，
闻闻它们。但我的柴草
只有小小的一担，需要再增加一点才好
去哪里再找些柴草，时候不早
••••••••••••
后来我家老屋也变卖掉，卷着铺盖进城
没有回过乡下。那些狗尾草和镰刀
大山和扁担绳，常在我梦中出现。假如
我混得比以前好， 与它们会面它会不会变老
《》钓鱼
我一个人钓鱼，小心
翼翼钩上鱼饵
撒一把柳花，把钩子丢去
水面飞起蜻蜓的倒影
远山的倒影，粼粼
我放下钓竿，点一根烟
被烟波浩渺的水波
吹得不安起来，没有鱼要空手回去
我跟我自己说着，这时我看见
我的倩影摆动、在水深处
鲫鱼浮出水面，在鱼钩上荡悠
中年我好孤独，粼粼的波浪鼓来风帆
我看见你船上有鱼
笑声叠起，谁能帮我
排烦解忧
《》人和鸽子
我们在田埂上，不会踩
地里菜麦。歪歪斜斜的
看着远方的池塘走去
五六个孩子下去，鸥鸟在
远方唱歌，那时都不懂砸冰钓鱼
讨论着回去。回到田野
仰望着云空的鸽哨
像温暖的风穿行我们耳边
空旷的田野、和鸽哨
大自然多美，我的心发烫
爱使我泪流满面
已不再寒冷、不再
忧愁的我们，坐在沙滩上
晒太阳，互望着对方
点头说话，田野和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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