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我还是无法回家

这个秋天，我还是无法回家
　 文/以梦为马
　
◎只有守望

内心的谷香，就像
阳光，从甜蜜到疼痛
直到你打马经过我的窗口
我才以一粒尘埃的方式
降落在你的掌心。风越来越凉
见风而长的思念，一层一层
茂密故乡的田野
从骨头到骨头
被金黄包围。被谷穗包围
夏天渐行渐远，我依然
在一块石头之上，固执地
保持守望的姿态。我可以
一直沉默，却无法将疼痛
喊出或者隐藏
　　
◎房子

我想有很多房子
给我的叔伯兄弟一人一间
我轮流去看他们
与他们喝酒，聊天
像小时候一样捉迷藏，滚铁环
我把这些告诉他们的时候
小弟正要出发去唐山上学
二弟飞来飞去，不知在哪里
三弟的销售业绩刚有起色……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如一片消失的森林
叶子还在
树木枯萎

◎那年中秋的月亮
　
走在夜色里。你，挂在树稍
对着故乡的高粱，吟诗作画
萤火虫咬紧梦的丝线，偷听你少时的梦
八月是金色的
秋叶是，流水是，你的名字也是
我捧着你的光华，在许多个这样的夜晚

我守着你的温柔，看夜色
在露珠之下，诠释团圆
我知道，菊花再开的时候，你也会来

◎给我的兄弟

我们是从故土移植到
异乡的庄稼
身在他乡
仍紧攥着一把故乡的泥土
沾濡着家乡的晚霞晨露
梦中来来往往
最多的还是那些
柴扉 狗吠
月光下老奶奶老掉牙的
童谣
我们乘坐方言
一次又一次回到老家
穿行在家长里短里
穿行在俗话俚语里
在外乡人和普通话无法听懂的笑话里
爆开满眼泪花
方言操在口中 得心应手
如握着家乡灵巧的瓦刀
把一块块棱角分明
标准而又隔膜的普通话砖块
砌成老家红砖绿瓦的院墙
　　　　
◎无法离开我现有的城市
　　
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像　　
靠近麦田席地而坐的酒席
却在灯红酒绿的都市
独自醉在满口的乡音
故乡在我转身之后开始迷茫

浪子是回不了家的
源源不息如此庞大的思念压在肩上
于是走一点割一点
东边丢下母亲准备的干粮
西边留下那场离开时的风
我步履依然向前铿锵
一步一步远离故乡
一点一点明白是谁把谁遗忘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现居石家庄，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各种官民诗歌刊物。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56号 石家庄21中学 郑春亚 05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