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抑或高贵

卑微抑或高贵
文／以梦为马

◎ 等车的女人

她站在雨中
她背后的站牌
正滑下岁月的痕迹
　　
此时的她就是一道水痕：
在无声的站点
等待、徘徊、焦急　　
　　
她雨伞下的心
如一只雨里的燕子
让黄昏，忽高忽低
　　
◎捡垃圾的女人
　　
她使劲地踩了一脚
又踩了一脚
易拉罐终于扁了，扁
如她简洁的心事
　　
易拉罐，这被谁畅饮了
爱情、权利或交易的
易拉罐，如今空空的，被她
当作幸福，幸福地扛在肩上
　　
　　　
◎扫街的女人
　　
她佝偻着身子
一条发黑的口罩
遮不住她的过去
　　
她的手臂，扬起
又落下，像夏天的
镜头里，拉远的喧嚣
拉近的疲倦
　　
小心地，经过一场充足的
凉，默念：你扫过一片
就温暖你生命的春天

◎补鞋的女人

她的头发被城市的风
来回搓着
那些涌动的车流和人影
把她挤到两栋楼的隙缝里

她用慈祥的眼光和爱心
粘接断裂的鞋面、缝补分离的
鞋跟和鞋底，让那么多
从她影子上跨过去的脚
四平八稳的流入大街小巷

◎卖唱的瞎女人

她总是仰着头
斑马线和红绿灯
只能靠一根竹杖识别

那些走了又来的影子
就像这走了又来的日子
卑微和高贵，舒心和悲伤
泪水和汗水，都在她的歌声里
郁郁葱葱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