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 （5首）

湖边 （5首）
■ 西屿

在夜晚，湖水并不安静
它用涟漪诉说
一圈一圈的心事

远处的广场上
有人把自己的影子晃动
纷乱的夏夜

我们各怀心事
坐在湖边的木板台阶上


我的心宽广而洁净

我的心宽广而洁净
像蓝天，也像天上的云
像它的洁白
像大海

也像海水的蓝，湖水的蓝
蓝个荧荧的蓝
像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像草尖上滚动的露珠
像收走它的
无边无际的早晨


人们，请停下脚步

人们，请停下脚步
看一看这个满头白发
满脸憔悴的老妇人
她深深的哀伤，和绝望，看一看
瘫软在她怀里
的儿子，低垂的耐袋，看一看
他面条的身子，他的软
蜡黄的脸。他的细胳膊，细腿
还将继续瘦下去
他微闭的眼睛，似乎
再也无力睁开
这个被病疼折磨着的孩子
人们，请停下脚步
看一看他身后的人民医院
它高大的门脸，看一看
那个老妇人
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
怀里的儿子

卖瓜女孩

守着一车西瓜
她看着每一个向她
走来的人

她站起，坐下
坐下，又站起
她把迷茫藏进眼睛

她看着每一个向她
走去的人
守着一车西瓜


我常常想起

我常常想起那些
苦难的人，那些挣扎的人
那些把眼泪咽在
肚子里的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被生活压弯了腰的
佝偻着身子的人

那些把委屈憋在心里
一肚子酸水无处倾吐
无处申诉的人

他们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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