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子（外6首）

套子（外6首）

文/余燕双


◎套子

强奸了
毕节某个乡的领导说
戴套子不算强奸
他把套子像夜幕一样扯开套在权柄上
又一次
插入法律与正义的
空隙


◎霓裳羽衣曲

马放南山
刀枪入库。好的
今天请长生殿后宫佳丽三千
南下
蓝色的戏台舞霓裳羽衣曲
给大小鲨鱼们
看


◎拔河比赛

一左一右
一方布衣一方丝帛，中间是一段
剑拔弩张的时间

每拉动一步
都是血流成河的江山

鼓点继续敲
谁也不会松手，谁也不想摔得粉碎
就这样僵到今天
保持平衡


◎光滑的生活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光滑的黄昏
一只身份不明的黑蚂蚁
沿光滑的高脚杯
爬
上
来
你坐在醇香里品味光滑的生活
听见它的尖叫
没有


◎击鼓传花

这些问题
在嬴政手里像红丝绸折叠起来
以击鼓传花的方式
开始传递

传到万里长城
传过大泽乡
传过京杭大运河
越传越像个烫手的山芋
到了我们手中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或揭竿而起的旗帜
猎猎作响


◎徙木为信

集市南门商君树起的木头
至今没人搬动

几千年风化
像一具木乃伊使我看不清它的原貌
偶尔从散落的粉末里
嗅到一点诚信味道

我希望加上
一壶清水煎好
每人一调羹趁热喝下


◎向阳花

列队
它们像少先队员一样
行注目礼。转过头，目送一辆大轿子
提灯笼在黑暗中
走过
它们以为旭日东升了
暖洋洋的

有一棵颈椎僵化，原地不动
第二天
被人扭断了脖子
挂在阳光下
2011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