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外六首）

清明上河图（外六首）

文/余燕双


◎铁钉

这枚铁钉
是城南张铁匠用烂铁打的
烂在三月桃花里
三年前终于拔出来。伤口的血
流到今天

还要我
花功夫擦干净


◎锄头

辽阔的午后
挥动锄头
竟找不到一寸可以让它落脚的泥土
那么多公园、绿地
亭台楼阁、车流、人群
大理石雕像

雕像下
那么多蚂蚁
看着我
向资本主义的墙角
挖去


◎和谐

风调雨顺
原以为呵护一生的禾苗会有个好收成
可以谋一口饭吃
可以闲时喝喝老酒，侃侃大山
可以自由自在的
说家国大事
说黄段子
骂娘


谁知道
你们把我命中的禾苗连根拔掉
还令我闭口别说话
怎么谈和谐


◎清明上河图

坐和谐号
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清明上河图
骑毛驴，跨虹桥
找一家大宋酒肆与二奶们
喝花酒
填几阙新词
小桥流水杨柳岸，配以丝竹
吟诵给
辽人或金人听

千年前的扁舟
送我过汴河一路南下，天涯海角
隔岸尤唱后庭花


◎军机处

炎黄大帝的精卫鸟
误闯军机处
大臣们正在为塞防和海防问题
喋喋不休

千里外的南海
武装到牙齿的大白鲨
唆使一群小白鲨
闯进郑和后裔的船队

你给它们讲孔夫子
它们用炮回答


◎岳家枪

很久不见血了
朱仙镇、风波亭
一路沦落到民间说书老人嘴里生锈
你拔出来
当晾衣杆
下面挂满万国旗一样的
尿布

几只麻雀
正在枪头觅食


◎悟空

取经回来
朝野已是爷们当道
白骨精当上科长，二郎神的哮天犬
也爬到头上拉屎拉尿

想想在花果山
何等神气

半山庵的老尼说
悟空，你就夹着尾巴当孙子吧
别装什么大圣
色即空
2011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