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的堂叔
堂叔，60多岁，极好的脾气
垸里小孩抢他头上的帽子当风筝玩
露出个秃头，他不恼不气，嘿嘿笑着
像是奖赏，又像是鼓励
学大寨把堂叔的腿给弄瘸了
两条不够协调的腿，成了汉子的下酒菜
和婆姨们调笑的话题
好脾气的堂叔，有个好手艺——
剃头。剃全村人的头，剃各式各样的头
不光是男的。
堂叔的好手艺，帮堂叔娶了个勤快老婆
——我叫堂婶。堂婶肚子很争气
给堂叔生了个白胖儿子，比堂叔帅气
惹得垸里摇蒲扇的媒婆跑穿了鞋底
约定相亲那天，堂叔的儿子买上单程票
南下——去了那位政治老人圈出的地
打拼江山，一拼七、八年
升呀，升呀，当上了主管
堂叔不知道主管有多大，反正跟主席一字之差
想必不会小的。
今年春节，当主管的儿子带回个美眉
堂叔对外宣称是他的准儿媳
做饭是粤菜，讲的是白话
样子是潮式，态度是和式
喜得堂叔的腿跳得更加的长短不一
整天像是在玩杂技
大中华的烟味氤氲着垸子，飘荡着喜气
堂叔渐渐变成了垸里的长老，说话响当当的
硬气
有鸟的清音滑过心房
那清丽的鸟叫
如天籁之音，滑过我的心房
“快快发棵，快快发棵”
这声音我听了几十年
听了几百遍
每听一次，就有一次新的体验
这里只生长高楼 桥梁
只需要大米 不生长水稻
清丽的鸟叫
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理解其意
顺着清丽的鸟叫
我的思绪飞回了故乡
我分明听到了泛青的秧苗分蘗的声音
多么的密集，多么的有力
我在这叫声中长大
也将在这叫声中变老
直至老成故乡的一蓬蒿草
作者简介：张友琴（网名秦时月），男，60后，居武汉。在各类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0余篇（首），计100余万字。出版专著《给您一把金钥匙》。系湖北省青年诗歌学会会员。
通联地址：武汉市汉口解放大道1070号财富大厦十一楼 中国人寿武汉市分公司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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