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 我的目光不再惺忪
三月 我已在途上 而四月
体内所有的旅程 和温煦的春风
在花乡 启开世界的酒瓶 和你们
所有的爱情
流水 哄抬春天的身价
那里没有我的美名 只有针一样的性命
轻悄的 刺痛家园和泥土
拘泥大地的芬芳 身披群组的星星
我已溪河般澄明了 并有波纹
快乐投着某个方向 四月天囊括我 亲吻我
并轻轻拨弄 一如青枝它心旌猎猎
蹈舞生态的意蕴 ——它说出了
鸟儿的弧线和翅膀
《词语的手指》
被它拿捏 已不成人形
它贻误了多少人 荒诞多少画面
那个人自内往外掏着什么 幷察看
窗外四周
追打 风一样的爱情跑远
荒漠的只有自己了 而文字在羁旅里
正制造云雨 将那人再次浸洗
它点化 谁在跳崖 谁在溺水中
吃掉盐渍的鱼类 并爱上潜流的复句
——那大规模的曲折
一个恋爱的蝌蚪
死党般的逗号
《火车穿过隧道》
一首诗 诞生了
谁又知道 它大踏步的吼叫 穿过
黑暗的身体 黑暗的时间 黑暗的记忆
带着生活黑暗的风——它蹿出来 喘着粗气
它跑进阳光 跑向又一座青山的你
在你的体内 它是不是成了你的蛔虫
它悸动 你便疼痛 我似乎听到你
喃喃低语: 火车 它到站了
《清明 请隐去雨水》
请隐去你的雨水 清明
我们的回忆就是雨水 雨水就是
我们 雨水就是亲人们从地下
向历史的苍穹 喷发给我们的
这一天是吉祥的 没有了死亡和牺牲
这一天生者和死者 他们终于站在对面
这一天世界完整 没有残破
这一天的幸运 使我们沉重
告慰是长期的 我看到他们笑了
在哭诉一生后笑了 而我们
在笑后不免要哭
前去 我们在清明一次次与他们会面
而不是背离走远 而是离他们更近
离相同的宿命更近 离自己醒悟了的
始终的意义更近
人世的全部结在了清明 我们再一次
相互认知 无声而热烈地拥吻
而我们与亲人们永远组合
上下沟通着走到了现在
来到了又一个清明 清明隐去了雨
隐去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台面上
只有巍峨的传统 自古老的遥远处轰鸣着
瞬间将我们 深深地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