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那只老鼠好吗》
哥哥,不提那只老鼠好吗
我怕它爬过床头,将那凉嗖嗖的小尾巴
翘到我脸上。它还会来袭击
我花棉袄的口袋,昨天放进去的一颗糖
哥哥,那只老鼠有多坏
它尖尖的牙齿咬过,我们的米缸面缸
咬过我们的衣柜,草帽和蒲扇
你从来都不去理会,你一到夜晚
就扎到自己的梦堆中。我推也推不开
那些黑。和那一只老鼠来带的响动
哥哥,这么多年它是否还活着
像我们的老烟囱
不再甩出饥饿的尾巴。而天空
唱歌的云,结了它一身子的陈谷子烂芝麻
哥哥,不提那只老鼠好吗
——刊发于《诗刊》2013年第10期(下半月)。
《父亲,今夜我在武昌城》
父亲住在霓虹灯的墙壁上
父亲睁着雪亮的眼睛
让我抱着一个广场,在梦里转了三大圈
父亲喝着他喜爱的稻花香酒
故意把我丢在一扇窗户的外面
外面那么黑——
无数双掏生活的手,将一条三千里的河流撕烂
我找不到一只木筏子,送自己回家
父亲又醉去了。他不管不顾地
从一座尖塔上甩下一根鱼竿
月光那么轻。我跟着飘了起来
——刊发于《星星》诗刊2013年第十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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