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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柠檬茶的记忆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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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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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柠檬茶的记忆 Empty
帖子主题: 一段柠檬茶的记忆   一段柠檬茶的记忆 Empty2012-01-07, 16:01

有些花儿/在记忆的深处/悄然绽放

有枚倩影/在心灵的角落/忽隐忽现

有一段情/在梦醒的时分/慢慢远去

毕竟/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感经历/虽曾充满幻想/但已褪色

岁月滑翔的声音就像鸟儿舒展羽翼一样,不经意间,我早过而立之年,每每静寂时分,记忆的深处总不时地翻腾着为曾经有过的一段情驻足停息,梦里花落,但愿飘零的叶子在盖上相思的邮戳后,将片片祝福投寄到另一方……



娇是我高中同学,1米67的个子,皮肤白晳,身材苗条,尤其夏天她爱穿的那套白色迷你裙,不论走到哪,就像一陈风的沁香,勾起不少男生不由自主的回头。

娇成绩一般,也许,她是奔着毕业证而来的,她总是不脾不吭,静静地面对着各类男生的追求,仿佛这与她无关。

我们文科班班长,一向大大咧咧,咋看上去有如北方人的伟岸和豪爽,由于组织能力强,学习也好,深得班里女生的喜欢。一次,坐在班长后桌的女同学英,在上英语课时,突然一脚踢了班长的屁股并猛地甩一张纸条在桌上,班长一吓一惊,本能的反应让他差点尖叫起来,为不让同学和老师发现,他迅速用拿笔的手一把小纸团抓住塞进裤袋,满脸胀红,但还是被一向认为自己反应灵敏的陈老师发现,眼睛盯了他一下,同学们齐唰唰地用眼光聚集这位往日意气奋发的班长。纸条内容不知写了什么,但我们发现,此后,班长与英好像有了距离。

那时的学校一般不组织全体师生集体旅游,但以班为单位,可以在本镇范围内郊游。中秋节那一天,在学生的提议下,班主任李老师决定带全班同学到就近的海滩组织一场篝火晚会。交通工具就是代步车——自行车。娇不会骑自行车,男同学都想带她坐,可是勇气还未达到自告奋勇的程度,还是班长关心地问娇,“真不行你坐我后面吧,集体活动,大家都要参加”,娇没说什么,主动坐上班长的后驾。大家一起出发,班主任领在前,班长压后。快到海滩时必须要翻过一座小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哈哈,这不,班长带着娇骑的自行车狠狠地摔倒在地,娇厚厚实实地摔坐着,半天爬不起来,班长更重了,手臂当时就流出了血。但他强忍疼痛,要当一把英雄了,吃力地爬起来,搀扶着受到惊吓的娇,班长轻轻地拍打她身上沾满灰尘的裙子,似乎要将裙子拍得一尘不染。

晚会很精彩,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班长似乎忘记了受伤胳膊的疼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活跃在整个晚会中。娇也一改往日的文静,意外地与班长对唱了一首“选择”,将晚会推向高潮。而轮到我上场时,不知道为什么,如无病呻吟般,用粗糙的声音,清唱了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掌声廖廖,效果微微。看来,平凡的我,不管在哪里,上天似乎注定让我普通,始终引不起同学们的注意。

自那后,同学们发现,娇与班长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异样的光芒。在学校的某些角落里,在落日余晖下,我们经常碰到或会看到他俩执手相看的情景,虽然仍有个别同学执着地给自己心中的公主(娇)写小纸条,往往如沉大海,有去无回。

不可否认,娇在我心中的位置有如白雪般的纯洁,我有事无事地总找借口,来接近自己心仪的女孩,哪怕从她身边经过,也能感觉到她的芳香和我的心跳。



时间是一本仓促的书,转眼间,就匆匆地合上了我们中学生涯的最后一页,早早地让我们准备行囊,去投奔人生的下一极坐标。真所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娇如愿地拿到了高中毕业证,班长则考上了他一直追求的警察学校,而我远离家乡去投身火热的军营……

一年后,我回家探亲,在班主任和班长的组织下,我们高三(2)班的同学会相约在大年初二举行。那一天,同学们陆续地返校,看上去,大家变化不大,复读的复读,出外打工的打工。最活跃的则要数几个考上大中专院校的同学了,只见他们举手投足间,脸上似乎多了几份神气。就连平时在学校半天吭不出一声的同学伟,自考上了一个什么师范院校后,看上去大有不同了,本不近视的眼睛,如今也似乎在装“知识分子”,硬将瘦弱的脸遮盖半边,他看到我来后,还特意说“海,怎么样,可有女朋友了呀”,声音圆腔滑调地,惹得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班长一身警服特显眼,他除了到处张罗着同学们摆桌椅,上茶果等,还时不时地对着女同学开玩笑,呵呵,他还是老样子,到哪都少不了他的声音,娇依然安静地坐在后面,与她最要好的同学丽说话,似乎忘记了这是同学会。我一直在捕捉着班长与娇的眼神,感觉他俩只是游离,似乎谁都没注意到彼此的存在。到底怎么了?我心里在纳闷。

聚会一切按计划进行,最后一项是娱乐交流时间。组织者用同学们拼凑的钱,硬是把一个偌大的KTV整夜包了下来。在卡拉大家唱及整个聚会过程中,我发现,班长与娇没说一句话,看来他俩早已是有缘无份了。我和同学伟玩累了,娇和丽喜欢安静。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进了一个包厢。我感觉伟话确实多,他一进来就问娇“娇,你俩怎么了”,丽马上抢着说“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话真多”,伟如同当头被打了一棍闷棒,红着脸躲到边上坐着。虽然灯光很暗淡,但我还是看到娇的眼角有闪闪的小泪花。本一向安静的我,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翻腾,就像打倒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顿涌上心头。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无意识地,慢慢靠近了娇,趁丽不注意,关心地问她“你最近还好吗”,“就这样,在家,一般吧”娇总算说话了。接着不知娇是礼尚往来,还是随意问问“你现在在干什么,还在复读吗?”,我就像早打好底稿做报告似的,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自己这一年的变化,当娇听到我在部队,顿时眼睛一闪,还关切地问了一句“辛苦吗”,我当即摇摇头,“辛苦点不怕,为了目标,我别无选择”,娇好像对部队发生的事特感兴趣,而我带点故作吹嘘的口吻介绍了自己在部队的所见所闻。伟似乎对部队话题不感兴趣,借故溜出小包厢凑热闹去了,而丽坐在边上,眼睛闭着,感觉在瞌睡又像在想心事,我与娇已没太在意她了。此时夜深了,而娇似乎一点倦意也没有。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聊到兴奋时,我试探地问“娇,在三年高中期间,你可注意过我”,娇笑笑答说“你不要生气,没有,不过,班里男同学三分之二曾向我写过纸条,我当是空气,呵呵,,你也写过”。“不会吧,我没写过,绝对没有呀”,当时我一陈诧异,紧接着就问娇“会不会记错了”,看着娇神情坚定的眼神,我疑惑,肯定不是我,那为什么娇那儿有我的纸条呢?不可能?除非有人冒名顶替……,娇看到我的神情,随即几近玩笑地安慰说“不要紧,写过就写过了,大家都是同学,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呵”。又说了好长一段时间,丽早就横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我感觉娇似乎也困了,不得不将说不完的话闸关停,转而偷偷地欣赏起娇来:但见她眼睛微闭,气匀细细,芳香袭人,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还是那么迷人,整个包厢弥漫着丝丝诱人的香味,此刻,我陶醉了,仿佛我的心就附在她的身上,瞅着这位昔日的校花,心中感慨万端。



我的假期转眼就过了,在告别了父母兄弟后,匆匆背上行囊,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部队生活特有规律,三点一线,方方面面规范了我们的言谈举止,唯有晚上休息时间或节假日,才觉得身体属于自己。在这“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的日子里,我把思念全寄给了远在浙江的娇,那时候,我们没有电话,更谈不上手机了,只靠最古老的联系工具——书信,倾诉着心的衷肠。随着我与娇书信往来的频繁,娇开始用心来重新衡量她的这位身穿橄榄绿的同学----一个平凡的我,从她回信的语气中,我感觉找到了来自娇的温馨和关怀。远离家乡,如游子般,每逢佳节倍思亲呀!就在这一年的中秋节快要来临之际,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让娇来部队看我。当然,我对此未抱多大希望,因为感觉自身太平凡了,有什么值得娇如此盛情来看我呢,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四天后,娇的信来了,当我屏气凝神,看完娇一行行细柔如水的娟秀文字时,天哪,娇欣赏同意了。此时我感觉严重缺氧,头脑一片空白,继而猛吼一声“啊啊”,并忘形地做了一个庆祝动作“耶”,娇呵,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清晰地记得,8月15日傍晚,漳州火车站,下车的人不多,我一眼就瞅见了娇。还是一身洁白,略有改变的是她的秀发略卷了些,秀美的脸庞中略带疲倦,稍显冷静,穿着高跟鞋,在鞋钉与水泥地面的摩擦声中,我的心有如苹果汁一样甜美。我立即迎了上去,急忙接过她的小皮箱,走在回部队的路上。

首先我安排娇在部队招待所住了下来。也许是旅途劳累,娇提出不吃晚饭了,她想休息,临走前,娇特意说了一句话,希望我明天穿军装来看她。回到连队,我脱下仅有的一套便服,早早地躺在床上,可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了招待所,娇早就起来了。我们部队招待所是新盖的,欧式结构,四周载满了花草树木,到处是花坛,由于南方雨水多,各种花枝繁叶茂,就如水仙,虽然过了季节,但依然青青绿绿,如诗如画。我看到娇凑鼻子在欣闻她特爱的水仙,还问我,这儿盛产水仙吗?我知道漳州是水仙花的产地,农户田里大部分种水仙,并盛产风油精。娇听后停顿了一会儿,并悄悄问我今天去哪玩?

我带着娇走在漳州的街头,在游览了一些名胜古迹后,看娇有点累,我们就进了一家装饰很讲究的咖啡店。一进门,一架乌黑镶嵌黑白键盘的钢琴映入我们的眼帘,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孩,弹着和弦乐,似乎在制造一种倾诉的氛围。我带着娇钻进了位于角落的卡座,一起并排坐着。我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娇要了加糖的。娇仔细端祥了我这身军装,并不时地用手抚摸着五角星和肩章,从她羡慕的眼神中,我仿佛读出了娇的向往,“娇,喜欢这身军装吗”,她笑笑不答,此时音乐加重了情调,我的心跟着陶醉。突然,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一把将娇搂进怀里,深情地对娇说“娇,那封信虽然不是我写的,但我的心一直为你倾注”。娇呢喃着,依偎在我的怀里。此刻,我的心伴随着幽扬的琴声,飞过这间咖啡屋,掠过这芳香的漳州,原来,幸福离我这么近,感谢命运,感谢给我一个如此完美的娇。我握着娇的手,轻轻地说“牵着你的手,闭着眼睛,我也不会迷路”。娇笑了,笑得很迷人。

与娇在一起的二天,时间就像空气一样匆匆从指缝中溜走,很快,娇就踏上了回乡的列车,在火车站,娇的眼睛湿润,望着她艰难地举起纤细的小手向我挥挥手刹那,我顿感空气凝滞,脑袋一片空白。站外,天空似乎在下着雨,淋湿的不是万物,那是我此刻的心啊!



娇自走后,就很少给我回信了,最后一封信寄出的时间永远定格在1999年5月。刚开始我还是一个星期一封信的坚持,但后来,就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了。我只得将此份牵挂尘封在心里,紧接着我要为自己前途着想了,通过努力,我从一名战士,干到班长,然后考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考上了军校。三年后,被分配到远在千里外的安徽。

我早已为她人披上了嫁衣,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孩子都几岁了,可是,无论我怎么打听,娇的消息始终是个迷,有同学猜测她出国了,就连她最要好的丽竟然也说不清楚,一直失去了联系,我所问的同学都没有她的音讯……

虽然,尘封的情早已物是人非,可是“人走千里感情在,水流长江入大海”,总有个始终啊!本是两条没有交集的线段,本是两颗从不相撞的星,却阴差阳错地曾交织在一起,徒留给我一片负重的记忆。

一次如焰火般美丽而短暂的相遇,一段亦甜亦苦、似真似假的恋情,却给我只留下一杯柠檬茶的记忆,在一颗曾为她破碎的心里,化成一缕缕欲罢不能的哀愁,随年龄的增长而慢慢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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