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方
文/北左河
又一次漂泊，选择了北方，还有什么会比它更辽阔？注定是要朝着北方走一次的，在我生命最繁忙的时刻。
不到北方，不知道风疾云高，雄鹰在那里展翅。希拉穆仁的草原，乌海的沙漠。
我的旅途，羊群来见证。谁家迷失的骆驼？一万公里的草原，阳光起伏的丘陵，七月断流的河。
每一棵胡杨，都很弱小，又很坚强。骑马只是以前的事，如今牧民居住的村子里，也都通了汽车。
我往北方，没有人认识我，我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草原通往城市的路太远，风好冷，人们在车里躲避。
我很钦佩那些画草原的画家，他们或曾在风雨中写生！整日蜷缩在草原以南的城市里的我，从来没有去过草原。
草原是荒凉的，却很辽阔。如果我能活六十岁，那我的生命已经经历了一半。在我生命已过一半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辽远。南方城市汽车喧嚣的时候，这里辽阔的高原上悄无声息。
到了草原，不需要写诗，诗歌就在草地、蓝天与云朵之上。
如果你想让你爱的人知道你爱她，就给她摘一朵云朵。二十一世纪的一切，都在变化与不变之间显得有些不太确定。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说你永远爱她；也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说你永远不爱她。除了时间、大地与野草，还有什么可以永恒？
到了草原，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越往北方，越辽阔，离琐屑越远。人们只想获得一点点生活，却常常被生活欺骗。
北方与事故无关，与战争无关，与死去的老人与孩子无关。北方只有人类难以征服的沙漠。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我害怕北方，我只躲在风和日丽的草原以南。
去了一次草原，却让我兴奋不起来，而是多了几分羞愧。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草原的鹰一样雄健。
（2011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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